十月的阿魯科爾沁草原已經進入冬季了,淩冽的風吹的城牆上的寫著黑色“曹”字的大旗呼呼作響,旗下站著一位穿著鎧甲的年輕的男子,他手拿著硬木的強弓朝城牆下開弓引箭,挺拔的身子繃得亦如拉直的弓弦,那隻三百石的弓被他強有力的臂膀拉成滿月,他已經拉著弓有一會了卻沒有放箭,這會他仍然隻是將弓拉的滿滿的對著城下移動的亂糟糟的人群,他的臉上冷冰冰的,襯托的原本有些秀美的五官顯出一份肅穆的殺氣。
這是塞北的烏桓城,較早南遷的匈奴的一支,受漢族文化影響較大,也仿照漢庭建造了這不大的烏桓城,而曹操剛剛率軍攻破了逃到此地的袁氏一族,作為二公子的曹丕原本應該以一個勝利者的好心情看著他的士兵壓著戰敗的俘虜南歸,可是他的心情卻似乎不是太好,這會在城牆上拉弓引箭時誰也不知道他想幹什麼,身邊的隨從也都沉默不語。
一名未著鎧甲穿著黑色葛布棉袍的男子快步上了城牆走了過來,他身量不高,卻背著跟跟長長的紅纓槍,腳步匆忙卻毫無聲息,一看就是個身手不凡的武功高手。
那男子走到曹丕麵前,突然朝著曹丕麵前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曹丕並沒有看他,隻是冷冷問道:“那人逃走了?”
那男子低頭答道:“陸成無能,看管失察,昨夜地牢失火,待屬下趕到之時地牢已燒成一邊狼藉,獄卒和若幹牢犯都死在火中。賊袁子卿也在裏麵”
曹丕冷笑一聲道:“死了?你告訴我他死在火海裏?天下聞名的七公子被火燒死了?”
陸成不知道如何作答,他知道曹植並不滿意他的答案。愣了一下,隻好硬著頭皮答道:“應該是的,屬下趕到之時火已經燒得差不多了,裏麵的人燒得一塌糊塗,袁驚的牢房裏也隻有一具快燒散架的屍體,應該就是這個瘋子的,屬下死罪,不該去赴曹植公子的宴請的,不然也不會發生這等大事!”
曹植卻沒回話,隻是盯著城下緩緩出城的被俘虜的士兵,一個方臉的瘦長俘虜趁身旁的看守不注意一把搶過看守的腰刀,又順手砍殺了身後的兩名看守,待被奪刀的守衛反應過來時又回身將刀送進了他的肚子,然後大喊一聲:“快逃啊,袁將軍被曹賊害死了,再不逃我們都得死!快逃啊兄弟們”
就像一根導火索被點燃一樣,死氣沉沉的俘虜隊伍忽然在一瞬間爆發出烈火一樣的浪潮,好幾個俘虜也加入到了暴動的行列,城下的看守頓時亂作一團,眼看著局勢即將失控,城樓上的眾人也著急了,曹丕卻一點也沒有著急。
他沒有著急,他隻是將搭在繃成滿月的弓弦上的箭緩緩的移向了帶頭的那名俘虜,然後從容地放箭。
那名俘虜高舉著滴血的刀,一邊回過頭招呼眾俘虜反抗,一邊向前大步奔跑,卻沒有想到一直箭破空而來,穿過他的胸膛,箭上似乎帶著霸道的內力,穿過他的胸膛之後還將他的人帶的飛起來,最後釘在一根旗杆上,過了幾秒血才透過他的胸膛順著箭一滴滴的流了下來。
還待反抗的俘虜們看著被釘死在旗杆上的他們的帶頭者,個個都露出目瞪口呆的神情,繼而都放棄了抵抗,乖乖的站著原地不動,押送俘虜的小隊長抬起頭看了一眼城樓上的放箭者,一不小心望到了滿是殺意的曹丕的臉,不禁打了個寒顫,趕緊招呼手下控製局麵。
曹丕這才轉過頭來看著仍然跪在地上的陸成,道:“一個人犯了錯誤,就該為他犯的錯接受懲罰,對我曹丕來說,這懲罰就是死,就像剛剛那個人!”
陸成感覺山一般的壓迫感壓得他透不了氣,背上流出細密的汗珠,低下頭道:“屬下知錯,請公子再給我個機會!”
曹丕向後伸出手,馬上有人遞上一支箭來,曹丕將弓遞給隨從,用手輕輕擦拭著箭尖,語氣轉溫,開口道:“陸成,你也跟了我好幾年了,一向忠心耿耿,是有功勞的,但是,功勞是功勞,犯錯是犯錯,犯錯就得受到懲罰!”
陸成已經嚇得忙磕頭認錯,連聲求饒命,曹丕麵無表情似乎不為所動,這時,一直站在他身邊的一個臉上蒙著白沙的女子開口道:“念在他鞍前馬後跟隨你多年的份上公子不妨饒他一命吧!”
那女子身段曼妙,雖然臉上蒙著白紗,但是那聲音似珠玉墜盤好聽極了,曹丕側臉看了她一眼,微微笑了一下,轉過頭來看著陸成道:“那好,我就饒你一命,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說著兩指拈過手中的箭朝陸成趴在地上的手射去,那隻箭上灌住了內力,距離隔的又近,雖然隻是隨手用手擲出去的,仍然將陸成左手的小手指連根切斷。
陸成痛叫了一聲,看著還在搖晃的箭的羽尾咬牙道:“謝公子不殺之恩,謝公子不殺之恩!”
曹丕轉過身不再看他,望著遠方陰沉的天空道:“我饒你一命不代表我原諒了你,你走吧,你犯的錯誤你得自己承擔,去找他吧,等你找到了他再回來找我!,”
陸成抬起頭看了看曹丕,卻隻看到了他冷漠的臉,於是站起來準備下樓離開,走了幾步忽然停下來回頭道:“公子,我一定會找到他的,走遍天涯海角也會找到他,然後我會回來的,一定會!”說完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曹丕看著陸成下了城樓,上馬離開,慢慢的消失在草原上,忽然道:“這天氣,看來是要下雪了吧!趙統領,我讓你辦的事辦得怎麼樣了?”
身後一位穿著鎧甲的滿臉胡子的剽悍的叫趙天河的漢子走近答道:“啟稟公子,虎牙軍正在加緊組建之中,無歸堂已經交給血羅刹在辦了,目前都有條不紊的在開展,隻是,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