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原大陸廣闊無邊,千國林立,萬州並存,武道昌盛。
在天原大陸和無盡東海之間,有一條大東山脈縱貫南北,如龍長臥。
夏國緊鄰大東山,而明州城是夏國的四個州城之一,離大東山最近。明州城四四方方,城如棋盤,屋舍如鱗,街上車水馬龍,一片盛世景象。
明州有六府三十一縣,每兩年進行一次慘烈的武館武比,排名前十的武館可在明州城內建館立足。
從五十年前開始,正氣武館連續奪冠,成為明州城當之無愧的第一武館。正氣武館在夏國各地共有二十處分館,主館則位於明州城。
正氣武館主館坐落在明州城南城,朱門青瓦,堂皇大氣,車過馬不敢鳴,人行目不能斜。
門前的石階下,終年有武者長跪,隻為入館學武,兩座鎮門石獅見證了一個又一個黯然離去的武者。
正氣武館分為正堂、學舍、住舍、食舍和練武場等等,其中五座練武場占據大半個正氣武館。
武徒練武場中,整齊地排列著幾十個木人,四處有石鎖、圓木、沙袋、梅花樁等各種練武用具。
午後的陽明媚溫暖,幾十個武徒正在場中練武,或擊打木人,或舉石鎖練臂力,或肩扛圓木蛙跳練腿力,或走梅花樁練步法……
武徒是武者中的學徒,相當於私塾、學堂的學生。普通武徒修煉幾十年才有極小的可能衝開靈竅,榮升為地位更高的武師。
在練武場的東南角,有一個少年正在練拳。這個少年約十五六歲,身穿黑色的短打武服,手纏白棉布,對著木人快速擊打,砰砰聲連綿不斷。
少年臉上稚氣未消,但眉目間一股英武之氣,勢如朝陽初升。他那黑白分明的眼睛中,隱含憤怒之色,渾然不知汗水浸透衣衫,鮮血染紅白棉布。
夏斷峰隻是一個普通的平民武徒,卻得罪了一個得罪不起的人。
昨天是正氣武館半年一次的武比,夏斷峰被選定和章福生比鬥。武比前,章福生命令夏斷峰隻準用一半的力氣,然後把十個銅錢扔在地上。
夏斷峰本不願招惹章福生,但章福生高高在上的語氣和輕蔑的態度惹惱了他,他斷然拒絕。
章福生大怒,當場破口大罵,揚言要在武比中廢了夏斷峰。
夏斷峰心裏憋著一口氣,最終在武比中險勝,徹底激怒章福生。
章福生出身大富之家,伯父是一方知府,身後更有正氣武館副館主厲邪遠做靠山,在正氣武館呼風喚雨,無人敢惹。
章家是秋縣有名的大地主,有眾多長工、佃農,而章福生和他兄長從小橫行霸道,禍害了許多長工佃農的妻女,導致多人含冤而死、家破人亡,當地人提起章福生一家無不咬牙切齒,恨之入骨。
在正氣武館,章福生害的武徒極多,有的斷手斷腳,有的癱瘓在床,有的被迫逃離正氣武館。
章福生輸掉武比放出話,要夏斷峰在三天內磕頭認錯、奉茶求饒,不然就把夏斷峰打成殘廢,趕出正氣武館。
夏斷峰自認沒錯,決不屈服。
今天早上晨練時,章福生繼續出言威脅,夏斷峰滿不在乎,結果章福生當眾破口大罵,等教導武徒的武師到來,他才停嘴。
到了中午,夏斷峰和同班的武徒在食舍吃飯,吃到一半,章福生帶著十多個大齡武徒衝過來,把夏斷峰的飯菜打翻在地。
章福生指著地上的飯菜說,隻要夏斷峰像狗一樣趴在地上舔幹淨,他就放夏斷峰一馬。
夏斷峰當然不可能那麼做,忍無可忍就要動手,但被身邊的武徒拉住。幸好當時有不知情的武師過來詢問怎麼回事,再加上一些武徒幫襯夏斷峰,不然夏斷峰很可能慘遭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