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霎時便激動得淚流滿麵,哧溜一聲跑沒了影兒。
定國公府的格局也似京都的街道一般,平平均均地切成四個大方塊。
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西邊這塊兒人煙稀少,格外的荒涼。鶴顏等了半個時辰才看到一隊家丁巡邏的影兒。
摸清了大概方位,鶴顏翻身跳上牆簷,腦中忽地跳進來一個念頭,驚得她整個人都僵在牆上。
她為什麼要來這裏……
來這裏……
正當她糾結要不要打道回府之時,鶴顏驀地感覺到一束目光,冷冷地看著她,看得她頭皮發麻,渾身上下直起雞皮疙瘩。
似伏在草叢中的毒蛇,閃著冷漠的目光,不知什麼時候便會衝出來咬你一口。
她的身影在牆上定格半晌,直到感覺目光消失,才僵硬的轉頭,裝作不經意的樣子往下望,隻是……
什麼也沒有。
她不死心地繼續看,卻還是什麼也沒看到。
耳邊忽然聽到一陣呼吸聲,鶴顏一驚,低頭往下望去,隻見離牆不遠三米處,一玄衣人盤膝而坐,臉龐瘦削蒼白,目光清澈地看著她。
那時烏雲滿天,天光微暗,暗處他一身冷然,鳳眸水光粼粼,鼻若懸膽,那一刹的精致繁複,和撲麵而來的複古風,驚豔無比。
鶴顏呼吸停滯,少頃回神,冷著臉,縱身躍下。
聶淩看著她,亦是垂眸。
他的眼前全是她剛剛跳上牆簷時的樣子,那張娃娃臉,英氣橫溢的杏眼一直在他眼前晃來晃去,不讓人心煩,卻是心慌。
他又想到她下來時睫毛顫顫的樣子,心想,她好像一慌張就會不停地眨眼睛。
二人相對無言,也不覺得尷尬。鶴顏眼珠子亂轉,忽然瞄到他的手,他左手半握成拳,拳頭盡處,露出一角光潤的濛濛青色。
那是一塊玉,看樣子露出來的應該是條魚尾巴,那種花紋、玉質太過熟悉,熟悉到鶴顏一眼就把它認了出來。
記憶瞬間回溯到秋風颯爽的晚上,鶴顏咬牙切齒,指著他手裏的那塊玉嚷道,“我的玉佩!”
聶淩頭也不抬,冷冷道,“這是我的!”
鶴顏一眼瞪過去,目光似刀,恨不得生生劈了他,“你臉皮也忒厚了吧!那明明是你從我手裏搶過去的!”
聶淩頂著“刀海”,眼皮都沒掀一下,淡淡地來了一句,“你打過我了嗎?”
鶴顏被他嗆得瞬間熄火,無言以對。可心中怒火萬丈,就這麼算了吧,又著實不甘。
那張精致的臉,現在怎麼看怎麼覺得不順眼,怎麼看都覺得欠扁。偏聶淩端坐一方,巍然不動,鶴顏一怒之下,對著他的臉一拳打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