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呼嘯,雪片紛飛,呼闌城在風雪中瑟瑟發抖,陽光已經很久沒有光臨這片大地了。
風雪壓城,城內萬籟俱寂、死氣沉沉,隻有一個地方燈火通明、人聲鼎沸——
絕跡了將近五十年的神裔族重現人間,無論怎麼看,都是一個驚天的消息。而泉先淚泣成珠的本事,又讓這個泉先少女成了一個名副其實的搖錢樹。所以當陸朗出售泉先少女的消息傳遍呼闌城後,便有許多看熱鬧的好事者和躍躍欲試的競價者,源源不斷地湧進泰豐客棧。
客棧內,大堂中搭起了一座高台,中央是一個被黑布遮蓋的四方體,台子下人頭攢動,二樓、三樓的走廊上也都擠滿了看熱鬧的人,所有人,都等待著激動人心的一刻。
陸朗走上高台,站在台子中央,麵帶微笑,台下嘈雜的人聲漸漸低了下來,他環顧四周,朝台下、樓上的人群拱手道:“感謝各位前來捧場,陸某不勝感激。”頓了頓,他再度朝櫃台方向拱手躬身,高聲道,“也特別感謝顏掌櫃,允許陸某在泰豐客棧舉行這一場盛事。”
坐在黑檀木櫃台背後的顏三娘,正捧著一個銅鎏金鏨如意紋暖手爐,仿佛沒聽到陸朗的話,一點反應都沒有,就像置身事外的人一樣,但是她臉上陰晴不定的表情,可以看出她並不如表麵所表現的那樣無波無瀾,風平浪靜。
碰了個軟釘子的陸朗並不以為意,而是繼續他的“生意”,轉身拉開了黑布,一個瑟瑟發抖的少女蜷縮在鐵籠子裏,她手腳被分別綁住,無助得就像一隻小獸。人群先是一片安靜,然後爆發出一陣陣的歡呼聲。一切似乎都在順利進行。
可就在此時,一個矮胖得像一隻口袋的男人,腆著個大肚子,向台上的陸朗拋出了一個問題:“這真的是泉先神裔嗎?那為什麼她不是人身魚尾?莫不是你在欺騙大家吧!”
陸朗隻是微微一笑,道:“若有懷疑,何必來此?陸某不做任何擔保,也不出任何底價,各位看這位女子價值多少,那出了便是,若是不值分文,各位也不須在此浪費時間了。”
可這個粗胖的男人還是不依不撓,‘嘿嘿‘一笑,繼續發難:“陸朗,大家都是懷著半信半疑的態度來的,你若不能證明這個沒有魚尾的少女,就是所謂的‘泉先神裔‘,恐怕不能服眾罷!你這般惺惺作態,不是糊弄大家嗎?大夥說是也不是?”
“這話有理!”
“對!對!”
“是啊!證明給我們看!”
“陸朗,你證明給我們看!”
台下原本安靜的人群聽了男子的煽動,便躁動起來,紛紛要求陸朗當眾對這個少女驗明正身。
麵對這種情況,陸朗還是鎮定自若,他抬手示意大家冷靜下來,直到聲浪漸漸小下去,他才道:‘其實,驗明正身也不難,各位且看便是。‘
說完,他打開籠子,將蜷縮在一角的少女拉了出來,帶到高台的邊沿,台子下麵的人群這才將少女看得更為真切,喧鬧的人群一下子變得安靜下來——
這個少女膚白如雪,眸如晨星,發若鴉羽,殊麗絕倫,已是天人之姿,絕非凡俗之貌,因為受了驚嚇,她麵帶彤雲,雙眼通紅,愈發楚楚可憐,更增豔美之色,台下無論男女老少,都看傻眼了,呆若木雞,喃喃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