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他見到了,孤身回到修真界的寧今朝,他懷中抱著一個女嬰。
那是他第一次見,那個灑脫不羈的男子,麵露慈父的柔情。
鶴辭再次隱藏自己的內心,忍不住想要靠近那個朗月清風的男子。
而後,兩個大男子,開始為如何養育一個女嬰犯難。
會被將嬰兒被逗得哈哈笑,而欣慰。
會為孩子第一次叫爹爹,而驚喜。
或許,同寧今朝一同養育女兒的時光,便是鶴辭一生中,最為幸福的時光。
他沒敢對寧今朝詢問孩子的母親,他怕……
他不想親耳去聽寧今朝提及,對另一個人的情意綿綿。
他自欺欺人的,退到安全距離,做起了寧今朝的知己好友。
再到後來,寧今朝同魔頭同歸於盡,托孤於他……
寧今朝的離世,若不是因為還有女兒要養育,鶴辭早就肝腸寸斷,想要隨之而去的。
但,不可以。
他女兒年幼,哪裏能無人照顧?
鶴辭對於寧今朝的念想,除了寄托在幼女身上,還寄托在了院子裏的桃樹之上。
偶爾恍惚間,鶴辭好似在桃樹下,又看見了那個男子。
他挑著劍眉,問自己:“阿辭,你喝酒嗎?”
半晌——
從回憶中起身的清清,抿了抿嘴,心酸得有些不悅。
以及,對鶴辭的一絲心疼。
因為一份感情,影響了他的一生。
後期修行再無進寸。
隻守著故人的女兒,以及故人棲息過的桃樹。
清清無法評判內裏的是非對錯。
情愛一事,最為磨人。
忽然,清清有點想念自家男人。
念頭一起,不做逗留,起身向季尋安立於劍峰的小院飛去。
……
剛入院,便聽到了季尋安緊閉的房門裏,傳來了一聲嬌滴滴的聲音:“小師弟別慌,我這就幫你。”
而後是季尋安惡狠狠的咆哮:“滾開!”
呦,這是白蓮花忍不了了,想要生米煮成熟飯,染指小師弟?
清清扯扯唇角,眼眸忽明忽暗,讓人看不明白。
但感受得到上神怒意的土豆精,此刻正抱著“媳婦”,躲在一角瑟瑟發抖。
想要上神的怒火,不蔓延過來。
土豆精:嗚嗚嗚,媳婦我怕怕。
土豆精懷裏那個發了芽的洋蔥,好似感應到了土豆精的慫樣,有些嫌棄他觸碰自己的枝葉,暗戳戳地躲避著他伸過來的手,將自己卷了一卷。
土豆精見此情景,癟癟嘴,有些欲哭無淚:嗚嗚嗚,好像被媳婦嫌棄了呢。
清清並未管這個戲多的土豆,“哐”的一腳,踹開季尋安的房門。
入眼,溫雨柔正脫著衣衫,虎視眈眈地盯著床榻上,發指眥裂的絕美少年。
隨著房門的動靜,二人皆睜眼望去。
“師姐……”
季尋安像看到了救星一樣,想要起身,但因為無力感,又直直倒在床榻,麵上顯現一絲生無可戀。
“啊,大師姐,你怎麼闖進來了?”
溫雨柔嚇了一跳,站立一旁有些顫抖。
“怎麼?打擾你的好事了?”
清清皮笑肉不笑,盯得溫雨柔心驚膽戰。
“師姐,她要欺負我!”
似有靠山,床上的少年委屈巴巴,眼眶都漸漸微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