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下了幾天大雪,道路幾乎斷絕,要想去東都洛陽,唯一的交通工具隻有毛驢了。
白一凡記得離村口五裏的地方,有一家林家酒店,掌櫃的林老實前幾天剛買了一頭驢。白家和林家的關係一向很好,白一凡打算借他家的這頭驢運西瓜去東都洛陽。
林老實人如其名,做買賣相當的實誠。去林家酒店打一斤酒,肯定會多半兩,因為貨真價實,林家酒坊的買賣一向不錯。
臨近過年又加上大雪連綿,林家酒店的生意比較冷清,稀稀拉拉沒坐幾個人。居中的一個桌子上,一個穿青衫的年輕人手邊放著一個晶晷,看他的穿戴應該是書院弟子,他顯然有些心不在焉,不停的打哈欠。
白一凡自身的靈力極為微弱,不借助引靈符的幫助,根本就沒法在晶晷上寫字,更別提看小說了。
“小凡,你來的不巧,那頭驢我剛剛給宰了,你瞧瞧,這刀上的血還沒擦呢……大冷的天,喝碗酒暖暖身子!”林老實邊說邊用毛巾擦拭尖刀,天寒地凍,刀身上的驢血已經凍成了冰珠,擦了幾下沒擦掉,林老實隨時將刀丟在櫃台中。
林老實熱情的招呼著白一凡,不由分說將他按在桌邊,招呼夥計打來一碗酒。
白一凡實在是受不了這種甜絲絲的米酒,總覺得這東西壓根就不算酒。勉強喝了兩口之後,白一凡起身就要告辭,林老實笑著道:“小凡,你要去哪裏?”
“回家啊!”
林老實一把將他拽住:“一會兒客人都要到了,你要回家?驢都宰了肉已經燉上了,你這個主人走了算什麼回事兒!”
“什麼客人,主人,林叔,你都把我給饒糊塗了!”
林老實哈哈大笑,指著門口道::“你嫂子趙金娥昨天就到我這裏來了,定了十桌酒,慶賀你在玄武書院簽約!小凡,你可是半賢莊頭一個在書院簽約的讀書人,這等大喜事,你連個風聲都不透,這可不應該啊!”
白一凡順著林老實手指的方向看去,隻見店小二正搬著梯子在門頭上掛紅布,上麵寫著上寫著一排鬥大的字:恭賀白一凡《蘭若驚魂》簽約玄武書院!
白一凡如同五雷轟頂,今天早上起床晚了,沒想到哥哥嫂子弄這麼大的場麵。
簽約的事情弄的盡人皆知,如果哪個人買張引靈符看一眼,自己的臉可就丟大了!
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白一凡坐臥不寧,就覺得一個頭兩個大。不多時,鄉親們陸陸續續趕來,一個個笑容滿麵。
“小凡兄弟,恭喜啊!”
“叔可得說你啊,這麼大的喜事,你就能憋好幾天連點風聲都不露?怪不得這幾天你哥哥你嫂子眉開眼笑的呢,感情是小凡簽約了書院,這可得好好的慶賀慶賀。”
“小凡,你可是咱半賢莊第一個簽約書院的讀書人,給咱村子爭了臉!叔是看著你長大的,你三歲的時候,叔就看出你不是一般人……啥,不信?當初一群熊孩子在我家後牆比撒尿,就數你尿的最高,現在那裏的狗尿苔還烏青烏青的呢!”
眾人紛紛道喜,尤其是幾個家中有適齡女孩的中老年婦女,更是從頭到腳的細細打量白一凡,一邊看還一邊笑,把白一凡看的汗毛倒豎。
兩世的經驗都告訴白一凡,大媽們一向戰鬥力爆表,輕易招惹不得,最好的辦法就是有多遠躲多遠。
片刻之後,白鐵衣趙金娥夫妻倆走了進來,倆人穿的裏外三新,不時的拽拽衣角生怕出現褶皺,連走路都快不會了。
大媽們瞬間丟下白一凡,將趙金娥團團圍住。
老嫂比母,白一凡是哥哥嫂子一手帶大的,他的婚事問題,嫂子趙金娥具有強大的發言權,對於這一點,大媽們心知肚明。
趙金娥心中卻像明鏡一般,不管這些大媽如何的恭維,她心中早已有了主張……那些粗手大腳的村姑,咋能配得上自家這個前途無量的小叔子?
看到趙金娥一直笑而不語,大媽們就更加起勁兒,不停的誇耀自家的嫁妝將是何等豐厚,自家的女兒如何的心靈手巧。
林家酒樓亂成一團,笑聲響成一片,尤其是那群衙役,羨慕的眼珠子要滴血。白一凡過了年才到十八歲,就已經和書院簽約,看樣子正式考上書院也指日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