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現在的我,現在的我也見過他啊,就在一年之前,我在那間房間裏,清楚地看見了那張照片,我在那間房間裏清楚地感覺到了自己活過的痕跡,那個房間的裏一切,就像是牢牢刻在我身體裏一樣啊。”
“這就是你要去探求的真相啊,難道你就不曾懷疑過這一切嗎,你身邊的這些人嗎。”
魂的話,讓蘇亦然很久沒有抬起頭,他靜靜地看著那張照片,看著那張被自己信以為真的照片,一定有人在騙自己,不是安珀就是魂。他多麼希望,那個欺騙自己的是魂啊,可是蘇亦然比誰都清楚,魂沒有騙自己,因為現在自己看那張照片的時候,隻剩下陌生了。
“魂,我們回去吧,我還有事情要做。”
“遵命,我的主人。”
蘇亦然輕輕閉上了眼睛,他現在不希望這一切是真的,他很想逃避開來,他一下子就覺得自己沒有活下去的意義了,他朝思暮想的那兩個人,居然不是自己現在的記憶,那照片上的人是誰,為什麼自己會留存那一部分記憶,為什麼安珀會有那張照片,學校為什麼一定要自己來呢,自己究竟是誰?
無數的問題,如同洪水一般湧進了少年的大腦裏,他感覺自己的頭很痛,自己的身體很痛,自己的左手好像被什麼緊緊綁住了一樣,現在動一下自己就會斷開一樣。少年感覺自己的身上現在似乎也壓著什麼厚重的東西。
“魂?”蘇亦然試探地叫了一聲。
沒有那個如同獅子一般地聲音回複自己,少年慢慢睜開了眼睛,房間裏的一切還是自己熟悉的那個樣子,簡潔而又幹淨,隻是現在四周又是一片漆黑了。窗簾緊緊地拉起來了,漆黑的房間裏,少年感覺自己眼角慢慢變熱了。
“為什麼,為什麼,我究竟是誰啊?”
他無比渴望清楚這個問題的答案,他一直都是一個寄宿的人。曾經的他寄宿在蘇先生的家裏,現在的他寄宿在美國聖心大學的名下,可是哪裏才是少年真正的歸宿呢,少年想回家看看,可是少年連家在哪裏都不知道。
少年的嘴沒有動,但是他內心的獅子卻在不斷得呐喊著。他不願意去想,自己堅信了那麼久的東西隻不過是謊言罷了,他現在隻想知道,自己究竟活在一個什麼樣的世界裏,如果安珀騙了自己,那格羅斯曼呢,那約翰校長,甚至是柊都在騙自己。
他現在混想著自己是一個神經病,其實這一切都隻不過是自己的一場幻夢,魂不存在,一切都不存在,沒有安珀,沒有美國聖心大學,沒有這一切,蘇亦然其實隻是一個神經病,現在的這一切都是自己幻想出來的,他其實在一個神經病院裏呆著,少年開始用這樣的理由試圖在說服自己。
時間在房間裏一分一秒地溜走,少年也還在安慰自己,這時房間傳來了一陣響聲,很輕微,隻有少年你自己可以聽得見。
“我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