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小沙彌當先向著正廳行去,二人隨後跟上,石青璿卻是拿竹簫戳了戳劍君胳膊,不可思議道:“你不是不喜佛教麼?竟然如此表現,當真虛偽!”
“我是不喜佛教,但是卻不代表我不喜歡這樣淳樸可愛的小孩子!”對於石青璿的誤解,劍君很是無奈,卻也不得不耐心解釋。
“也不知若這小僧知道你是屠戮了大江上下僧人數百的大魔頭,會有何感想。”劍君的解釋並不能讓石青璿滿意。
“青璿大家幾日來卻是也活潑了不少。”也不回答石青璿的揶揄,少年一句話便讓她滿麵通紅說不出話來。
“師父,又來了兩位施主,來借宿的。”小和尚快步回了正廳之內,脆生生的道,然後便聽到廳中腳步聲響,就見一老僧低斂著雙目,迎了出來。
“二位施主請進!老僧未曾遠迎,尚請恕罪。”那老僧牽著小和尚的手來到門前單手立胸打了個躬。而不待劍君石青璿二人回話,便聽到廳中又是一人驚呼一聲。
“十二少兄,可是你麼?”
雖然早已經聽到屋內有人,知道老僧是因待客而無法親自出迎,但是劍君卻從未想到屋內之人竟然是自己舊識。循聲望去,卻不想屋內之人,竟然是當日洛陽曾有一麵之緣後在新野也曾匆匆一會的長孫無忌。
“哈,無忌兄也在!”臉上帶著笑容跟長孫無忌打個招呼,劍君這才回頭衝那老僧道:“我二人欲在貴地借宿一晚,叨擾大師了。”
“施主客氣了。入得院來,就是有緣,又何必見外!”那老僧慈眉善目,看上去極其普通,但是卻自有一身的出塵之氣,雖然身上沒有絲毫的武功,但是在少年的心目當中,這些年所見的僧人之中,卻沒有幾個能夠比得上的。
“多謝大師!敢問大師法號?”眾人來到廳內偏房之中膝坐,劍君問道。這廳內同樣是十分簡樸。正廳之中一尊青銅佛像,一座青銅圓鼎,雖然擦拭得光潔,但是卻可以看得出乃是久遠之物,其餘的卻是再也沒有絲毫修飾。而這偏房之內也隻是一榻一案,幾個粗陶杯碗,簡單卻顯得恬淡。
“大師之號,萬不敢當,老僧法號元慧。”聽劍君尊稱自己大師,元慧和尚沒有絲毫得色,反倒是連連搖頭,一派淳樸做派,與其說是個老僧,卻不如說是更像個普通的老農。
“大師謙虛了。對了,輔機兄,你為何會在此地?”看著老僧的談吐,劍君心生敬重,然後才轉頭問向長孫無忌。
“還不是十二少兄你大展神威,震驚天下,引得各路諸侯側目。因此我才向唐公討了這來打探消息的差事。卻不想在此地能夠遇到少兄,當真是天幸!”一說起來,長孫無忌便是一生大笑,顯得異常開心,“十二少兄,無忌可真是服了你了!”
“徒增殺戮,又有什麼可佩服的。”見長孫無忌為自己高興的神情毫不作假,少年心中一暖,但是心情卻並不感到驕傲。雖然他自認殺的沒錯,但是在擺脫了負麵氣息的影響之後,卻也並不喜歡這些平白的殺戮。
“阿彌陀佛!”聽到二人說道殺戮之事,元慧和尚念了聲佛號,那一旁伺候著茶水的小沙彌也趕忙放下手中茶壺,有樣學樣地雙手合什念了一聲。
“擾了大師清淨了!”見二人的樣子,少年歉然一笑,元慧卻是微笑著擺了擺手,示意無妨。
“十二少兄能如此想,為兄便放心了!”見劍君神色不似作偽,長孫無忌麵色嚴肅地點了點頭,“如今亂世,有一身本領懲惡揚善並無不可,但一味殺戮卻是毫無必要。原本為兄還怕少兄意氣風發,如今見了,便放心了!”
“哈哈,輔機兄好意十二愧領了!可惜這裏無酒,否則定要與輔機兄一醉方休!”長孫無忌的關心讓劍君心中感動。
“無酒又如何?”長孫無忌卻是灑然一笑,“你我兄弟意氣相投,便以這清茶相代,如何?!”
“好!那便以茶代酒!”看長孫無忌豪興大發,劍君也不矯情,舉起案上茶杯,大聲笑道。
“轟——”
就在這時,如雷的馬蹄之聲,滾滾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