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玥說,其實在我和言言鬧矛盾之前,言言的工作就已經出現了問題。
由於新任的總編還未到任,沈晨曦的手筆就越來越大了。他在為自己今後的道路掃平障礙,就連夏言言這種小角色也不放過。
在沈晨曦接手的時候,他總是處處為難言言,常常安排一些很瑣碎的,沒有任何技術含量的工作給言言做,以至於言言都沒有時間去做自己的報道。後來有段時間,這樣的刁難居然少了,甚至沒了,言言以為可能沈晨曦就此罷手了,不和她計較了。畢竟言言對於沈晨曦而言,太過渺小,他一個大人物不可能為了一點小恩怨而死追不放的。之後的日子似乎又正常地進行著,言言也逐漸恢複了往日的自信,對於工作的熱情也愈發高漲起來。
可實際上,沈晨曦是個極其小心眼的人,他不會重用那些和他心思不一致的人,更不會讓其隨意發展。他的手段就是不停地給與重壓和羞辱。要麼自己犯錯誤遭到報社開除,要麼自己受不了,選擇知難而退,沒有第二條路。
那段時間沒有繼續折騰言言並不是因為他良心發現,大人不記小人過,而是因為真的沒有這個時間和精力。他想要坐穩這個位置,而不是坐以待斃地等待上級指派的總編來管理他和他的團隊,所以他需要得到報社上層的支持,需要做很多的公關任務。因此那段時間也是整個報社最輕鬆,最自在的日子。
就在我去找奶媽的那段時間裏,報社的管理層出現了一些分歧。一部分人支持沈晨曦接管報社,還有一部分人覺得不妥。雙方在激烈的辯駁下,報社裏也開始人心惶惶了,尤其是平時和沈晨曦有過過節的人,更是擔心自己今後的前途。
言言的心裏也是有過擔憂和焦慮的,可那個時候偏偏我又不在她的身邊,她有話無處說,不免有些鬱悶。而之後工作上的不順利和生活中與蘇暘的矛盾同時爆發,讓言言有些招架不住,情緒也一度低落消沉了許多。可惜這些事情,我並不知曉,還總以為言言在不斷地找自己的茬,所以,矛盾才會不斷地升級中。
言言就是一個性格很強的女孩,越是和人鬧得不開心,她越是不會去提自己的事情。她始終認為兩個人的感情就應該是最純粹的,不受任何外界因素幹擾的,如果連一些基本的信任都沒有,那也就談不上真正的愛情了。而這時鄒娜的介入,讓言言的情緒徹底陷入了低穀,她完全接受不了各種的欺騙和虛假,哪怕我和鄒娜真的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如此看來,我和言言這段時間的分離並不是偶爾的,而是有著許多必然的聯係,也許,我真的太過自我,而忽略了她的感受了。我充滿悔意地看著詩玥和奶媽,真希望這一切可以時光倒轉,這樣,也許就不會有那麼多不開心的事了。
“那詩玥,後來呢?”
“你走後的三個月,言言的工作一再被沈晨曦變更,到最後簡直就成了一個專職的文員。每天除了打打字,發發信件,就是複印,打印,傳真資料,活脫脫一個前台做的事情。你想,自尊心那麼強的一個人,每天重複做這些自己不喜歡做的事,是個什麼心情。我也勸了她好幾次,讓她換個工作吧,可她卻總是倔強地堅持著,我也不知道,她到底在堅持些什麼。”
“這個沈晨曦實在是太可惡了!”我憤恨地罵了一句。
“你也挺可惡的。”詩玥同時也罵了我,“你知不知道你的自私讓言言一個人承受了太多的東西,如果你可以在她最脆弱的時候安慰她,給她力量,或許她就不會如此倔強了。”
詩玥的話,讓我無地自容。我沉沉地低下了頭,無言以對。
此時,我這才發現,我對言言的關心有時候真的太過淺顯了。如果我能用心去對待她的話,或許,我早就應該看出她鬱悶的心情了,也不至於到如此的地步。如今,工作和感情都不順,可以想象言言的內心該有多受傷。
我搖了搖頭,真想猛抽自己的耳光。
“那除了工作的事情外,你說的還有一件事是什麼呢?”我突然想起了詩玥曾說的話。
“哦,還有一件就是,林兮煜來上海了!”
“啊?什麼?他,他怎麼來了。”這回我再也坐不住了,手心也開始微微出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