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月後。
風和日曆,天高雲靜,楊柳依依,春的氣息來的如此柔和。
站在春庭閣中的“香雪樓”上,透過錦木花棱窗,燕京的一片繁榮景象盡收眼底。
檀香燃起,香茗沏好,古香古色的氛圍卻沒有讓人感覺到平和,甚至連牆上杏林春燕圖也讓人感覺到萬分詭異——原因正是來自“香雪樓”上的兩個男人。
完顏亶怒火衝天,臉色鐵青,一雙大眼狠狠地盯著對麵椅子中的程立雪,若不是看在冬塵的麵子上,險些就要從椅子上蹦起來給程立雪一拳。
程立雪也好不到哪裏,手指僵硬,冰冷的眸子強壓抑著怒氣,任傻子也能看出來他對這件事情有多麼的不滿意!
隻有兩個不知死活的美麗女人親密地交談著,全然不顧及兩個男人的感受,交換著定親帖子,又親自將定親信物分別帶在兒子和女兒的身上……
完顏亶再也忍受不了了,騰地站了起來猛然大喝一聲:“冬塵,這門親事算了,你看看那個男人什麼態度,好象天底下就他們家女兒一個?”
程立雪冰冷的眸子霎時間凝結了,直直地望向完顏亶,清淡地抿著雙唇:“現在就如此囂張,如果我們念雪入了你家的門,你是不是打算欺淩加虐待?”
雲冬塵和熔金的頭又大了兩圈,天!又開始了,這兩個男人究竟有完沒完?
完全忽視兩個男人的怒火,雲冬塵和熔金繼續拉著兒子和女兒交代:“乖,從今以後念雪就是玄兒的媳婦了,玄兒一定要好好對待念雪,念雪也不可以辜負玄兒,不管以後怎樣,念雪和玄兒都要記住你們要互相照顧……”
兩個孩子膽怯地偷偷注視著自己的父親,天,爹爹眼看就要抓狂了,但是還要擠出笑容望著娘親開心的麵孔,這、這太不和諧了吧!
完顏亶終於忍無可忍地奔上前抓起了妻子,粗魯地攬住雲冬塵的腰肢:“我無法忍受了,到底有完沒完?”
“好了,熔金,就這麼說定了,等念雪到了十七歲,就叫玄兒把她娶到我們家……”
熔金重重地點頭,無奈地望著雲冬塵和完顏玄就這樣活活被完顏亶拖出了“香雪樓”。
“娘親?玄哥哥真的要離開燕京了嗎?我是不是真的很難再看見玄哥哥了?”念雪難過的依偎在娘親的懷中,眼淚在眼圈中打轉。
“乖,不要難過,冬塵姨娘一家人雖然要離開燕京,但是我們並不會和他們失去聯係,爹爹和娘有時間也會帶你去看他們,等到你長大了,玄哥哥就會回來娶你,到時候你們就會又在一起了!”熔金將自己的女兒摟在了懷中,轉眼望著自己那個臉色鐵青的丈夫,心中不覺好笑。
熔金故意秀眉微皺衝念雪輕輕道:“念雪,娘現在頭有些暈,胃裏很難受,乖,你下樓告訴行雲姨娘,讓她去找術元叔叔來……”這句話的確很有效果,一大一小的兩個人都吃驚地盯著熔金,程念雪乖巧地點了點頭,爬下娘親的膝蓋,轉身下樓去找巧玲了。
望著女兒的背影還來不及回神,熔金的下巴已經被奔至麵前的男人抬了起來,望進那氣惱關切的眸子,輕啟玉唇:“你還在生氣嗎?還在氣念雪這件親事嗎?還不願和我說話嗎?”
這個向來溫和的男人已經氣了她三天了,他抵死不願意念雪和完顏玄的親事,她明白他,他怕,怕完顏玄終究是皇室貴親,怕隻怕念雪未來的路更難走,怕萬一女兒長大了,突然有了別的心上人,怕這一切最後會成為一種束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