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嶽你可不以有事……千萬不要出事……
這個井又大又深,好像深不見底,井中太黑了,眼睛一時之間還未適應,隻能摸索著。
怎麼找不到?
連高嶽的呼救聲也沒有。
安子潛入水中摸索了好一會,實在憋不住氣,隻能浮出水麵,“宗長大人……宗長大人……來人啊……來人啊……”安子一邊呼救,一邊深深吸了一大口氣,再次潛入水中。
不可能的,親眼看到高嶽跌入井中,怎麼會找不到。
安子再次浮上水麵,向四周張望,此是眼睛已經適應了黑暗,隱約中,見到井中一個角,有一個身影,上下浮沉不定,正是高嶽。
謝天謝地,是宗長大人,安子迅速遊了過去。
高嶽跌下來時,衝力太大,頭暈目眩,頭又撞上了木桶,驚嚇中吸入太多水,呼吸困難,那裏還能呼救呢?
他的衣服沾了水,重重的拖著他往下沉,卻幸好抓住了木桶,借助著水桶的浮力,他掙紮著向上,身體在水中一沉一浮。
安子迅速遊過去,將高嶽的頭托出水麵,問道:“宗長大人,你怎麼了,你還好吧!”
高嶽已經沒有回答的力氣。
安子努力地托著高嶽,不讓他下沉,大聲呼救:“來人啊……來人啊……宗長落井了……”
這裏地處偏僻,田井與一眾仆人,在內院修整地板,其他的仆人不知道在何處。
安子呼救了好一會,竟然好像沒有人聽到。
該怎麼辦……?
高嶽的體力不支,沉浮之中吸入太多水,他的神誌開始不清,緊抱著水桶的手開始無力,開始鬆脫……他全身發軟,逐漸閉上眼睛……身體向水中滑落……
“宗長大人……宗長大人……你不能睡!”安子用力托住高嶽的腋下,好讓他的口鼻不至於陷入水中。
幸好還有木桶可以借力,但安子的體力在逐漸流失,沉重的衣服拖著兩人,往下沉……
在個水井寬大,四周布滿青苔,滑不留手,連一個扶著的地方也沒有。
井水是那麼的冰冷,加上現在已經是深秋,冷得兩人臉色都已經發青。
安子的牙齒,不自覺的在互扣、打顫,安子覺得血液在凝固,腳開始抽筋……
在水中,腳抽筋是最麻煩的事,安子自己也難以保持在水麵了,加上還有托著高嶽,隻能抱著水桶努力支撐著。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這樣下去,兩人必死無疑。
要放棄嗎?
放棄高嶽……?
否則,這樣下去,兩人必死無疑。
難道他們兩人要這樣死在井中嗎?
要自救,必須放棄高嶽,安子會這樣做嗎?
“翠兒,放開我……放開我……我不要你死……真子姐姐……”高嶽掙紮著說出這句話,他的聲音越來越輕,最後那四個字輕得幾乎隻是在嘴邊呢喃,隻有他自己聽見,然後他閉上了眼睛。
沒有什麼比自己的性命更重要,況且高嶽本來就是害死姐姐的仇人。
安子狠了狠心,說道:“對不起宗長大人,請恕我不敬了”,她將手伸向高嶽的腰間。
在這生死攸關之際,為什麼會說“不敬”呢?
安子想幹什麼?
在這生死關頭,安子如何麵對高嶽這個害死自己姐姐的仇人呢?
她是要自救嗎?
她要放棄高嶽嗎?
生死攸關的時候,仇恨算什麼呢?
沒有了生命什麼也做不了。
活著隻在一呼一吸之間。
天堂與地獄隻在一念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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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將降大任於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伐其身行,行弗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