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沙沙在回家的路上,也一直想,一連幾年都沒和陳琳聯絡了,也真的不知她心裏怎麼想了,也不知是不是真的那多麼人追她,現在自己是農民,她是領工資的國家幹部了,社會階層大不相同,俗語說,情隨勢遷,真的還能和她保持那分感情嗎?越想腦子越亂。回到家中,孓然一身,煤油燈下顧影自憐,真是好不淒慘啊。
無論如何還是寫封信給陳琳吧。於是鋪開紙筆。寫了起來:
“陳琳:
久違了,不會忘記我吧。我找你找得好苦啊,聽說你去醫學院進修了,現在一切都好嗎?
這些年,我人是離開了你,可心還沒一時一刻離開過你啊,開頭的一年,我在江西去了好多地方,都沒個穩妥的安身之處。後來,在一個大山裏,有個單家獨戶的人家收留了我。
那裏去集鎮很遠,想寄封信給你都很不方便,那時你又畢業了,也不知分配到哪裏,後來寫了封信到老家,沒有一點音訊返回,我也不知怎樣才能和你聯絡上,即是寫都沒法寄。所以就這樣和你失去了聯係。
這次我回來隻遲了三天,你已經走了,當初也沒想到你就回本縣的醫院,更想不到你有機會進修。這是好事呢,多學點真本事 ,好為鄉親百姓多作貢獻。
我江西安身立命的地方,是隻有父女倆相依為命的家庭。老漢快70歲了,身體還算健壯,他的女兒17歲,長得也很好看。他們待我如子如夫,給了我很多的溫暖。老人想招我為婿呢,那個小女子也對我非常好,若不是因我的心裏有你,我肯定會在那個山裏終老一生的。
我幹過采鬆脂,做竹器和賣麥牙糖,也幹種地的活,去江西幾年,苦也受了不少,收獲也很大,在人生的道路上得到很好的鍛煉。
這些年,我時時刻刻都在思念著你。我常想那次我們在淘金寺佛前所求的簽,說我們不能成為夫妻,看來是有靈驗了,不然我們的命運何至於這麼懸殊,為什麼我們有情而無緣呢,我一想起這些,總是欲哭無淚啊。
我也曾幻想過,1956年向科進軍的的故事能不能重演,但這麼多年過去了,還是沒有任何跡象。這生人是注定就此度過了。
新社會,人民生活水平提高了。各項建事業也做得很好,國際地位也日益提高,各方都讓我覺得進步極大,可就是我個人,屢遇不測,我常將自己比作是關在玻璃瓶裏的蒼蠅,看得到光明,卻找不到自己出路。
我不在的日子,不知你是怎麼樣度過的,聽說有很多男士追你,是嗎?像我現在的處境,這生人是注定沒有前途了,你就不要等我了吧,我愛你,我真的非常非常愛你,也正因為是愛你,我不想讓你過著不幸福的生活。我不想你為了我犧牲了你的幸福和前途。你不要管我吧,我愛過你,愛著你,一生都會無怨無悔的。
陳琳,世態炎涼是永恒的,勢利眼到處都有。就在我去縣醫院找你的那天,在街上遇見了林秀英,他見我落魄到如此地步,拚命挖苦我,揶揄我。好在我不為她所氣,但是由此而想到,就算你不會嫌棄我,我們結了婚,社會的輿論也是可怕的。所以,我勸你還是找個好男人過日子吧。
春蠶到死絲方盡,燭炬成灰淚始幹!
紙已經濕了,無盡的思念,無盡的牽掛,我寫不下去了,你給我一次回信吧。
祝事事順心。平安快樂。
沙沙,年 月 日”
四天後,陳琳收到了王沙沙的信,看到信封上王沙沙那熟悉的筆跡。還沒拆開,就大哭一場。你終於有消息了!
她一邊看,一邊流淚,一邊捶胸拍背,激動無比。為他的艱辛難過,為他對愛情忠貞不渝而欣慰感動,為他受人岐視而不平。
然後,她以極激動的心情,立即寫了回信。摘要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