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飛 轉(中)(3 / 3)

或許真是這樣吧!

汪瑛忻似乎已經摸到了江信之的意思,又是冷笑一聲,奪門而去。他倒要看看,這個私生子還能堅持到什麼時候,不等自己瘋,他就會主動離家出走的。耳光是甩在他的臉上,不是自己。

他不想提,也不想再想,直接又飛車去了泡溫泉,和幾個同盟。要把連日來的所有不痛快徹底殺死在那滾燙的蒸汽中。

自然汪曉瑾絕不是省油的燈,禁她的足,她自有出門的辦法,當她從家裏溜出去的時候,就已經被司機發現了。司機老馬剛要去追,她卻一古腦地提著從窗戶用條條綹綹的被單擰成的緊繩,吊了下來,自然這種辦法不是她想出來的,而是奉了於文露的命,不得不這樣做出來的。像她這樣心靈純潔的小孩,在汪瑛忻的手中反抗的餘地是沒有的,但是必須出來。一味地順從的後果就是,連自己的愛情不僅會活活地被扼殺在了搖藍裏,連著所有的希望與一點點的生機也將生之不存!

汪曉瑾才從囚籠的金絲窩裏飛出來,就被司機老馬發現,他正要問什麼,汪曉瑾卻如受驚一般,衝到車棚搬起自行車就往門外開溜。

汪曉瑾的手機要死不活地響起來,她馬上接下手機,一聽是於文露,那邊還在問著情況如何,“出來了吧?”

“還不出來?飛也要飛出來!你等我吧,我就來了!”她趕緊地把手機關機,看到後麵的車要追上,趕緊加快蹬車飛一般地衝出去。

臨到夜深,汪瑛忻在江信之的來電中,不得不回到了家中,他甚至已經不知道女兒已經從家裏麵飛走了。進門的第一件事,就是衝上樓去查看女兒臥室,結果落地窗大敞,他的腦子一片空白,女兒走了?去了哪裏,會是在哪裏過夜,會出什麼事?

一連串的問題繞上了腦子,他正要扭轉身下樓,就被江信之叫住。

“瑛忻!你過來吧!”江信之招呼著他。

汪瑛忻想要撇開他去找女兒行蹤,可是卻又不得不跟著他走過去。

江信之回到臥室,汪瑛忻在身後帶上了門。

老人一開口就是開門見山了,“現在怎麼辦?”他問著汪瑛忻,明顯他知道了一些事情。

汪瑛忻卻一張不開竅的臉,“什麼怎麼辦?”

“詠懷!還有你的女兒?不要跟我說你不知道!”老人又把拐杖杵得嗵嗵響。

“爸!”他走向裏廳的座椅,“你也知道了?現在我很為難你總該能體會吧,他們,在這之前就……”他卡殼了一下。

老人長籲短歎地坐在床上。“我這麼做,是不是錯了?早明白這樣,我也不會要求你把他過戶下來!”

“爸,你不用這麼說!你提的要求,我不會不答應!但他們這麼小,早該斷了那個念頭,這樣不正好嗎?”汪瑛忻雙手一攤,表示這理所當然,不用去考慮什麼!

“這樣合適嗎?這兩個半大孩子,天天朝夕相處,沒有感情也難說啊?”老人看向汪瑛忻,想明白在他心裏,兩個孩子的關係要如何處置,不要到最後,在他的這種棋局下,成為了犧牲品,或是因為關係暖味不清,惹了他,那就是看不見的定時炸彈,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爆發!

“爸,你是不是想多了?詠懷他也說過了,跟汪汪,絕對是兄妹,不會再動什麼念頭!也不會出現哪種不堪的事情的!我們應該相信他們!”他捺不住火氣了,站了起來,預備要走,卻在那裏度步!

江信之看到他已經不安了,他屏起臉來,不動聲色,卻一步一步,連發著走來走去,讓自己頭暈!

“我也是害怕,他們沒有血緣,原來就要好!在這個家裏共處一室,難道不會……”他要說什麼,汪瑛忻卻粗暴打斷了他。

“不會!我不會讓他們這樣下去的!爸,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一定,把他們看牢了!”

他裝出一副關心的表情,“詠懷呢?從上樓就沒下來,汪汪也不知道哪裏去了!我拉也拉不住!去看看吧,不要讓他餓著!”

江信之不再看他,轉身離開房間去敲孩子的房門。

“詠懷!”他放緩聲音,輕輕地扣著門,“睡了嗎?有沒有吃晚飯?”

裏麵傳來撲通的聲音,似乎是摔倒了。

江信之不再敲門,直接拿鑰匙開了門,他才邁進去,詠懷就躺在地上,腳邊往床底下踹著什麼塞什麼東西進去。

“怎麼摔下來了?”江信之想要把他抱起來,可是年老的他卻無力幫到,汪瑛忻在他的眼皮下隻得往前一步,將孩子抱起來橫放在床上。

“你發燒了?”他放低聲音地問著,感覺到孩子頭上的滾燙!

“感覺不舒服?”詠懷突然想要掩飾什麼,竭盡全力地死撐著,不讓自己在他麵前昏過去。

汪瑛忻心裏冷冷一笑,發燒,這也是自找的,過戶過來,能有什麼好心情,左也不吃右也不吃,搞到現在,自取滅亡。

江信之衝了過來,擋開了汪瑛忻,摸著孩子的額頭。

“詠懷,什麼時候的事,你怎麼不跟我打電話。你要是複發的話,這不是鬧著玩的!”江信之很是煩惱,又衝著汪瑛忻吼叫著,“還不給我叫醫生!”他想到,汪曉瑾打電話給自己的時候就應該已經不在家了,這個時候,孩子最希望,看到的也是她。

“把汪汪叫回來吧!她等著電話,趕緊!”

老人再也沒有能過多涉問兩個孩子的關係了,他現在隻知道,詠懷已經離不開汪曉瑾了,不管是兄妹還是戀人也好,都要陪在身邊,直到康複,或是,離開人世!

星光杳無蹤跡,月兒開半,一半烏雲蔽掩,一半晴,寒風掠過樹梢,掠到半空。

汪曉瑾在老人的陪伴下,相互的擠挨著,走向她並不想回的路,不想回的家。

“爺爺!”她低下了眼簾,長睫毛覆蓋在眼瞼上,沒有看他,“詠懷他,還好嗎?”

老人用力地握緊了她的肩膀,他害怕,更甚擔憂,手術已經完結,病不可複發,不能複發。他的隱隱的憂,壓在眼角,卻不得開去,隻能依偎女孩,讓兩個人更近地溫暖,相互地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