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內 訌(下)(3 / 3)

“你說的可是真話!還是,不想承認?”江信之用懷疑的目光緊緊盯著他,“我可不想你說假話來騙我,紀華的死,跟你有沒有關係!我可是聽人說,是你在背後,有人看見你在背後!”

“爸,你怎麼能聽信外人讒言,這樣的事情,怎麼可以亂說!”他向江信之拚命解釋,“我沒有騙你,我們相處了這麼久,你怎麼不信我呢?”

“我信你, 信你幾次了!每次都是孩子受傷害,我看著孩子受苦,你覺得我心裏會好受?”江信之將拐杖在地上嗵嗵地杵著。

汪瑛忻似乎沒有話來辯解,但仍然嘴上硬著,“我也隻是怕你受騙上當,當然也會讓你處理慎重一些!就是現在出了鑒定,你也看見了,百分之六十的吻合,你相信多少,說不定還在將信將疑,還是你預備把血樣寄到花旗去,再做一次鑒定,確信他和紀華是父子,才肯出手相助!是否是這樣!”

他一言切中了老人的內心,江信之的麵子全被他撕了下來。

“好了好了,我是說不過你!”江信之恨恨地瞪著他,“別讓我發現你在跟我弄虛作假,如若你跟紀華的死有半點關聯,那麼我們的關係就到此為止了!你好自為之吧!”江信之已經沒有辦法繼續跟他再耗下去了,他轉身吩咐著廚房,“李媽,給我準備一點湯,我得送到醫院去!”

聽到東家吵架的保姆側身躲在一邊,謙卑地順應著,“好的!”她眼見這名不副實的父子,為了一個根本沒有聽過名字的人在吵架,就不知其裏,即使心裏再有疑問,也隻得咽進肚子,不便多嘴下去。

這架吵得已經驚動了任何一個人,韋恩琦帶著女兒剛進家門,就聽到兩人的爭執!她為了避免女兒聽到,推著女兒上了樓!

她看到汪瑛忻回房來,警覺地問著。

“江老頭子那樣問你,你也沒有說出來吧!”

“他再怎麼直,我就怎麼答!紀華就是意外死,我也會說自殺,他也有責任!他覺得愧對紀華,就算揭露了怎麼樣,他就是失足,我沒有罪,本來就沒罪!”

他壓低了聲音,眼睛四處打量,以防是隔牆有耳,要把他的這私密聽到的。

“曉瑾回來了?她是不是被人欺負了?”

“那是你起的頭,若不是他,那個裴家的小子怎麼會把一腔怨氣發到汪汪身上!也隻有這樣的人,敢這樣放肆!”韋恩琦對他憤憤不平,怪他,是他的原因,才讓女兒受此委屈,如若不然,也不盡然鬧成這樣局麵!

“就是我的錯好了!我哪裏不對了,這一切,我全是為了孩子鋪路!如今這個世道,沒有錢權,那是多麼艱難,我有野心又是為了什麼,汪曉瑾,那麼天真的孩子,沒有我這個父親在後麵給她擋著。指不定在哪裏受難!你以為我不關心孩子嗎?”

韋恩琦狠狠地推了他一把,“你關心孩子?你知道她心裏在想什麼嗎?她會在乎你的錢,你的一切,我可以告訴你,就算她的父親是個乞丐,她也不會有半句怨言!孩子懂什麼,她隻要你的人,要你陪著她,好好關心愛護她,而絕不是錢而已!你想哪裏去了!你懂得什麼?”

汪瑛忻突然嘿嘿一笑,擺著頭,他根本不屑聽到如此的話,認為是那麼的虛無不切實際,在自己的眼裏,這個世界根本沒有所謂的真情,沒有金錢,哪可以成家立命,又如何負擔家庭,又更何以豢養妻兒,感情就是建立在金錢上麵的。而妻子,還那麼天真,天真到讓自己無法認同。

他哈哈地笑著,輕視地看著韋恩琦。

“你錯了,你全錯了!哪裏會是這樣!你好天真啊,幼稚到可以了!想不到,一把年紀的你,還是這麼不現實!韋恩琦,到底是我看錯了你,還是你自己根本還是小孩!這個世界,是要我們去適應的,在這個金錢權力橫行的社會,誰跟你講真情!也隻有我,願意娶你,除了我,你根本什麼也不是!”

他還想說些什麼,韋恩琦氣急敗壞地拳頭如雨點落在他身上,嗔罵不停。

“住嘴!混蛋!你一直不愛我,還要騙我娶我?你心裏隻有那個林詩影,現在還是!你不過是利用我,我早該看透,可是我卻不想離,為什麼,為什麼?因為我知道,我愛的是你!”她聲嘶力竭地表達著,“你卻要這麼傷我!在我眼裏,你根本不愛任何人,你愛的是一種追求,你要的完美愛情,你要的錢與權,全是變了相的!你非人類,你惡毒!”

汪瑛忻眼中閃出了淚光,可是沒有掉,他死死地克製著,“沒有人敢這麼說!江信之也不曾說過!你說愛我,卻咒我!無恥,都是你自己自作多情,也怪不得別人!”

他把人揪著,又給推到地上去。

韋恩琦在地板上委屈不平地流著眼淚,徹底絕望,再不想在他身上動半點情分與不舍,可是,想到離婚所帶來的代價,又是無力承受了。

汪瑛忻要奪門而出,一拉門,門口站著汪曉瑾,她舉手似要扣門,呆怔怔地望著他。

“爸爸,你跟媽媽吵架了?”

她反問著,汪瑛忻沒有應,疾速開走。

可是夫妻二人的交談卻已經被她如數聽進了。

韋恩琦連拖帶拉的把女兒迎進房裏,捂著女兒的嘴,“汪汪,今天的事情,你千萬不能對外人提一個字!明白嗎?我不要你爸,和江老頭子反目,不能這樣!你答應媽媽!答應我!”

汪曉瑾的眼淚奪眶而出,流在母親捂往嘴的雙指上,她不敢相信,會有如此罪惡,如此的隱秘,父親的一切,自己將不可相信,也無法相信!

在那一瞬間,她的內心對詠懷充滿了深深的歉意,怎麼會是如此,讓自己家,虧欠了他一個父親,而他這般受辱,痛苦不堪。所有的歉意,就是用嘴,還無法表達!

她掙脫了母親,倉惶地往外逃離,想要逃離這種財富帶來的桎梏,財富背後的,不是罪惡就是艱辛,這種罪惡,是她始料不到的!她要逃離,逃離這本不該屬於她的一切,她想把這一切,歸還給她的星星,她的天使,她的,裴詠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