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好大的火!熊熊的火焰燃燒著,淡藍色的火苗“呼啦、呼啦”地向天空騰飛,無數的火星子噴濺四落,整個島國之城盡皆被淹沒在勢頭凶猛的火海之中!
開始時,火海中尚還有不少人奔跑著尋找逃生的路徑,嘴裏發出絕望而驚恐的哭聲,但是很快的,那些哭聲被便火燒聲淹沒了,奔跑的人一個個倒在火海裏,很快地失去了掙紮的能力。
這時隻聽得那凶猛的火燒聲發出“撲哧、撲哧”的聲音,那由火海中升騰而起的熱氣使得遠天中雲層的線條看起來都被完全地扭曲,天邊已然被火苗染紅了,那漸漸氤氳的紅色仿佛有隱隱的鮮血漸漸地漫延開來,就像是與火海相對應的一片血海。
沒有一個人從這場大火中逃出來,這場火燒得太慘烈了。
從夜深開始凶猛漫延的火勢,不得沒有得到控製,反而愈演愈烈。直至第二天中午,日上三竿之時,火勢終於漸漸地小了下來。
一把突如其來的大火燒過,島國便不複存在了。
這時的整個島國,已經被燒得一幹二淨,什麼也沒有剩下。隻剩下滿目瘡痍,以及遍地的屍骨。
殘忍,這太殘忍。怎麼會突然燃起這樣一場可怕的大火呢,有著數百年根基的島國,竟然就這樣毀於一旦了。
“雲末,不要回頭!--雲末,不要回頭……”一個年輕的、清靈的聲音劃破天空,直達心裏最深處。
雲末?雲末是誰?
恍惚中,仿佛看到滔天巨浪拍了過來,那不知從哪兒湧來的碧藍色海水瞬間將整個海島淹沒了。海水怒吼著卷起一陣陣巨浪,浪頭高高地卷起來,又狠狠地甩了下去,發出一聲聲震耳欲聾的巨響。
那不停掀起又落下的巨浪,就像有人在懊悔和心痛地捶胸頓足,那震耳欲聾的滔聲就像一聲聲低沉的哭吼聲,隱隱地,似能聽到一個低沉的聲音在嘶吼:“白落……白落……”
然而沒人回應。隻有那低沉的聲音還在嘶吼著,呼喚著,“白落……白落……”
白落?白落又是誰?
……當這個熟悉的名字從腦海裏閃過裏,那種奇怪的痛感又襲遍了全身,但是,容不得細想,那燃燒過後撲麵而來的熱浪、嗆人的氣息使少年開始劇烈地咳嗽起來。
一陣劇烈的咳嗽過後,猛地睜開眼睛。
還在床上。沒有什麼海島,也沒有火光;沒有什麼海水,也沒有巨浪。沒有什麼雲末,也沒有什麼白落。
什麼都沒有。
隻是一個夢。
在離天距離潮海沙漠越來越近之後,他便開始不停地做這個夢,每天晚上都做。
沒有人能告訴他,為什麼會頻頻地做著同樣的夢,這個夢跟他有什麼關係,夢裏的大火與島國跟他有什麼關係,夢裏的雲末和白落跟他又有什麼關係。
離天是一個孤兒,幼年孤苦,顛沛流離十多年,受盡各種折磨與屈辱,十八年的人生可謂血淚斑斑。然而離天卻有著倔強的個性,以及不服輸的氣節。
十一歲的時候,在被一幫大孩子極盡羞辱之後,離天以令人無法想像的速度拔出了一個過路劍客的劍,揮劍砍傷了兩個大孩子,從那一刻起,離天長大了。
--離天拔出了一個過路劍客的劍,砍傷了兩個羞辱他的大孩子,驚退了其他的孩子。已經鼻青臉腫、渾身瘀傷的離天把那個劍客吸引住了。
那劍客驚歎道:“你拔劍的速度真是太快了!簡直快得驚人,快得不可思議!”
隨後,那個劍客微笑著問,“你願意跟著我走嗎,小兄弟?”
當然!離天當然願意!
無父無母、無家可歸的他,最期望的事就是能有人收留,隻要有人收留,他便再不用居無定所、時常忍饑挨餓,還受人欺負了。
離天人生中的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貴人,便這樣來到十一歲的離天麵前。那以後,離天終於不再忍饑挨餓,也不再受人欺負了。當他衣著一新地跟隨在這個恩人身後時,提著恩人為自己打造的短劍,離天有一種再世為人的感覺。
也正是這位恩人,給離天傳授了一門高深的武學,離天十五歲的時候,這個恩人死於意外,離天再一次孤身一人,闖蕩江湖。
此時離天的劍術已經很高超,加上他聰明過人,對武學頗有天賦,因此竟也能集百家之長,自成一派,幾年來仗劍江湖,卻也是也無人能敵。
曾有相命師說,因為缺了一個人,所以離天的心是空的。
一開始時,離天並不相信這種占卜算命的言論,人的心本來就是空的,何來缺一個人、缺兩個人的說法。
因為心是空的,總覺得空空落落,無所依存,因此,離天就更加地迷戀武學、劍術。當上了一層的境界之後,又追求更高一層的境界,雖然並沒有獨步武林的野心,但是十九歲的少年離天,經曆過坎坷的人生,因此他渴望高高在上的輝煌人生。
同時,就像那個相命師說的,他的心是空的,因此他也隻能靠不斷地修練來充實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