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春借著軍器作坊的大火,把閻象之火葬了,將骨灰認真的包起來,係成一個包袱背在身上。
閻爹這個人啊,愛喝點小酒,總想著落葉歸根,張小春心想,無論如何他得把閻爹給帶回家鄉去。
“小江,斌子,我們沒有更多時間在這裏為閻爹的死難過。我們還有事情沒有做完,隻有把敵軍打退,守住大周半壁江山,將來才能有機會,把閻爹送回家鄉去。”
張小春抬頭望向遠方,朝日將升未露,晨光熹微。他拍拍後背的包袱,低低的說道,像是在跟老友道別。
大家也都抬頭看著遠方的熹微,這樣的景色他們看過很多次,每一次看到晨光冉冉升起,都還是內心澎湃。
大家相互包紮好傷口,將作坊餘下的兵器清點,全都堆在了拉車上。
張小春走到沈思月的身旁,看了看昏迷過去的她,他挨慣了刀槍劍刺,即使傷得不輕,隻要止住血,這會也還能撐著。
“月丫頭的身體……”
尉遲通那幾拳不輕,但錐釘刺入不深,流血也止住了,以月丫頭的體質,本不該如此快的昏迷。張小春露出幾分擔憂。
葉舟說道:“我來背她吧。”
“你也傷得不輕。”
“我能行。”
葉舟堅持把人背到了自己的背上,他背得很穩,生怕晃到她,這一路他看著她不停受傷,從未喊過一聲苦,從未喊過一次累,剛才她在他眼前倒下,葉舟的心一陣緊張,直到這一刻還無法落下來。
他擔心她醒不過來,擔心她就這麼睡過去,可戰事不平,她永遠都不會停下步伐。
葉舟背著沈思月一路走,內心燃起一股無比深沉的力量,自己絕不讓她倒下,絕不會。
當狼奔小隊回到黑水城,他們趕在敵軍攻過來之前,帶回了整整七車的精良兵器,還有每個人身上一身的傷勢。
……
沈思月醒來的時候,自己已經回到了役人村醫館,身上的傷口由明香替她處理過,也換上了一身幹淨的衣裳。
隻是她看了看床前的大家,無不是紅著眼,哭過的痕跡。
見她醒了,大家忙著叫鄭太醫進來給她把脈,聽到沒事才鬆了一口氣。
“三娘,容姑姑,紅藕……金蓮嫂子,楊嫂,喜鵲,小慧……明香……大家怎麼都在?”她張張幹涸的嘴皮子,微微打起笑容。
隨即兩小一大撲到了跟前,“阿姐!你嚇死我們了!”
“還有芳朝,小四,小六……你們都在,真好。”看到這麼多人在身邊,沈思月內心隻覺得感動。
大家看著她蒼白的麵孔,還在對著大家微笑,又都忍不住眼裏一酸,殊不知葉舟將她背回役人村,大家趕來一看,隻見她滿身傷口,一身血跡,嚇得都落起了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