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子道:“是的。”
殷空舞盯著銀子,緩緩道:“今夜才是百運船返回的日子。”
銀子道:“我是走回來的。”
殷空舞驚異的看著銀子,似乎是認為他發了瘋。
銀子輕輕笑了笑,道:“我沒乘百運船,因為偷襲我的就是萬靈樓的人。”
“……你那天為什麼……”
殷空舞正待說什麼,那位麵容俊朗的青年公子卻在此時走了過來。
他臉上掛著笑容,走過來徑直向殷空舞問道:“空舞,這位公子是你朋友?”
銀子此時才完全看清這個人的容貌,剛才他坐在小亭裏,銀子看到的隻是他的側麵,隻是覺得俊朗,此刻看到他整張臉的模樣,才覺得不隻是俊朗,英氣、瀟灑、堅毅這些東西在他臉上竟然一樣不少。
他正露出笑容,笑容中帶著高傲,但卻恰到好處,並不會讓人覺得會被拒於千裏。
聽到他的聲音,再看清他的麵容後,銀子心裏還有一點覺得好玩,他從未想象過殷空舞會被別人叫做“空舞”,而他自己也還從沒被人叫作“公子”過。
“他也是書院弟子。”殷空舞說道。
俊朗青年望向銀子,道:“原來是書院同門,我是楊封,不知院友該如何稱呼?”
他直接說的他“是”楊封,而不是說他“叫”楊封,他對自己的自傲並沒做出絲毫掩飾。
隻可惜銀子並沒有聽出來,他心中隻是微微驚訝。
——原來他就是書院新弟子中名字最為響亮的楊封小王爺!
楊封並不是雙月王朝的小王爺,而是無疆帝國的,他父親是無疆帝國的鎮域王。
而在清池書院,他和殷空舞一樣,同是青鬆亭弟子,據說實力比之殷空舞還要稍高一些。
銀子還記得自己第一次聽到楊封的名字是在皎月城裏的一個小茶攤上,有個姑娘把這位小王爺當作了夢中情人,差點便要追隨他來清池書院學習修煉。
“我叫銀子。”銀子平靜的答道。
楊封說出自己是誰便是等於說出了自己的身份,他期待在銀子臉上看到的本不是這種平淡無波的表情。
楊封眼中的錯愕一閃而過,瞬間他已笑著接道:“原來是玉竹林的院友,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玉竹林目前應該是你的境界最高吧?”
銀子輕輕點了下頭,然後便望向殷空舞道:“我先走了,再見。”
楊封在說最後這句話時銀子敏銳的從他眼中捕捉到了一絲輕蔑,這雖然不至於讓銀子影響到心情,卻讓他不願再多說,他覺得這話題再說下去一定會很變得很無趣。
說完銀子便已轉過了身,邁步向清池山上走去。
望著他離去的背影,殷空舞道:“他是玉竹林年齡最大的,你那樣說並不是在誇他。”
楊封笑了笑,眼中的輕蔑之意再次閃過。
沒有理會殷空舞,他轉身返回了小亭中。
殷空舞收回望向銀子的目光,轉而望向楊封,眼中竟又出現了那種愁悶煩惱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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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道曲折,腳下的石板讓竟讓銀子有種安定感。從半年前開始,這清池山已成為他出去後念著要回來的地方。
他在這裏修煉,來這裏便是為了修煉,但他也在這裏生活,如果不出意外,以後至少還有三年半的時間他都會繼續呆在這裏。
已是午後,雙喜園中常有弟子在走動,看見衣帶血跡的銀子,眾人都投來好奇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