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寶的情緒沒那麼快收住,白鳳飛的懷抱讓他覺得很舒服。

他是個被教育過的小孩,一般來說,不會這樣隨便被陌生人抱著,更不會在陌生人麵前哭。

但他現在忍不住呀。

而且他好喜歡這個香香的、軟軟的懷抱。

抽抽噎噎哭了一會兒之後,六寶才止住了哭聲,白鳳飛小心地給他擦眼淚,笑道:“哭成了一隻小花貓。”

六寶別扭地扭過臉蛋。

白鳳飛:“我不是你娘,你不能亂叫的。”

“你就是!”六寶特備固執,鼻音濃濃的:“你什麼都知道,你肯定是我娘,你是不是不要我了,也不要哥哥了,不要爹了?”

白鳳飛:“……”

說完,六寶在他懷裏掙紮,掏出自己的小荷包。

“你就是跟娘長得一模一樣,你看!”

六寶的小荷包裏有一張陳氏的畫像,是晏謹畫的,他隨身帶在身上,見白鳳飛不肯承認,當下就將畫像拿了出來,展開給白鳳飛看:“你看,你就是娘親,你就是六寶的娘親!”

看到畫像上的女子的白鳳飛:“!!!”

畫像上的女子,在裝扮上,跟她如今偏向男子的裝扮有些不太一樣,雲鬢花顏,顯然是大齊女子的裝扮,看起來溫柔了許多,懷裏還抱著一個小嬰兒,低眸看小嬰兒的時候,眉眼很溫柔。

除了那溫柔的眉眼,其餘的,跟白鳳飛一模一樣。

六寶指著畫像上的人:“這個是你,這個是我,你就是我娘!”

白鳳飛一時無聲,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她的腦海之中快速地閃過,但她一時又無法捕捉。

六寶拉著他的手腕,目光期待地看著她:“娘,你是不是我娘?”

那期待的眼神,白鳳飛覺得,自己若是說出“不是”兩個詞,小家夥就要哭出來的。

她一時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心裏有一種情緒,即將破土而出。

就在這個時候,廂房的門口傳來敲門的聲音。

白鳳飛扭頭看過去,而後,便見門打開。

晏林站在門口,往裏麵看,看到她身邊的六寶,竟然也不太意外:“六寶。”

六寶朝著晏林飛跑過去:“爹,你快告訴娘呀,她是不是六寶的娘。”

說完,他還要扯著晏林往裏麵走。

前幾日回城的時候,已經見過晏林,但那時候有一些距離。

如今,白鳳飛再見到晏林,心中不知為何,忽然緊張了一下。

晏林順勢被六寶拉進來,看到了白鳳飛手上拿著的畫像,他將眼圈發紅的小家夥抱起來,抬手撫了撫兒子的腦瓜子,以示安慰。

六寶撇著嘴巴,趴在晏林的肩頭,眼圈紅紅的。

晏林對白鳳飛說:“小孩子不懂事,還請郡王見諒。”

他說這話的時候,目光卻始終放在白鳳飛的臉上。

那目光讓白鳳飛產生一種錯覺,帶著濃濃的情愫和思念一般。

白鳳飛已經收拾好了情緒,見此十分淡定道:“沒事,這孩子是我自己帶他進來的,沒讓你們擔心就好。”

晏林:“這家酒樓是我們家名下的產業,六寶很熟悉。”

晏林說完,目光放在了白鳳飛手裏的畫像上。

白鳳飛:“這……”

晏林:“這是我的妻子。”

他說這話的時候,目光又放在了白鳳飛的臉上,莫名卻讓人產生一種錯覺,說她是他的妻子似的。

還不等白鳳飛捕捉那些怪異的情緒,晏林便立刻道:“不過,我的妻子她出門了,許久沒有歸來,我和家裏的孩子都很想她,郡王跟我的妻子長得有些相似,所以六寶才會這樣。”

外出許久不歸來?

白鳳飛覺得這話怪怪的。

但這是別人的家事,她也不好再問,隻好將畫像還給晏林。

“爹。”門口再次傳來晏謹的聲音,晏林扭頭,便看到晏謹和謝楚楚雙雙站在一塊兒。

謝楚楚看了看裏麵,笑眯眯地跟白鳳飛打招呼:“郡王,真是巧,又見麵了。”

白鳳飛:“……”

這巧合,有些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