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水床店(2 / 3)

“是的,孩子,我是海精靈,要在那麼遠的河流上遊現身不太容易,還好有我的淡水親戚水精靈幫忙維持我的力量。她們很尊敬Poseidon天神,雖然她們並沒有在他的宮殿裏服務。”

“那……你在Poseidon的宮中服務嗎?”

她點點頭。“海神之子誕生至今已有許多年,我們一直對你保持高度的興趣。”

我突然記起我還是小小孩時,曾在蒙淘克海邊看過海浪中映出微笑女子的臉龐。我的人生中出現過許多這樣的怪事,我以前竟然不曾多想。

“如果我爸爸對我這麼有興趣,”我說:“為什麼他不在這裏?為什麼他不來跟我說話?”

一陣陣冷冷的水流從深處湧上。

“不要這麼嚴厲的評斷海神,”海精靈對我說:“他正要麵臨一場不想發生的戰爭,有太多事情占據了他的時間。此外,他被禁止直接幫助你,天神們不能顯露偏袒之心。”

“甚至是對他們的孩子?”

“尤其是對孩子。天神們隻能運用間接的影響力,這也是我現身給你警告和禮物的原因。”

她伸出手,手掌上出現閃光,是三顆白色的珍珠。

“我知道你正要前往Hades的領土,”她說:“隻有少數凡人曾經辦到,而且還能生還。奧菲斯是個偉大的音樂天才;海克力士力大無窮;胡迪尼甚至能從地獄深淵塔爾塔洛斯脫逃,但你有這些本領嗎?”

“嗯……沒有,女士。”

“哦,Percy,可是你有別的優點啊,你才正要展現你的天賦呢。神諭同時向你預告了未來的好與壞,你應該活著回來,長大成人。在你最後時刻來臨前,不塞頓不會讓你死。所以,拿著這個吧,需要的時候就把珍珠摔碎在腳邊。”

“然後會發生什麼事?”

她說:“這要看需求而定。你隻要記得,屬於大海的終將回歸大海。”

“那警告是什麼?”

她的眼睛閃著綠光,“跟著你的心走,否則會失去全部。Hades喂養了懷疑和絕望,他會盡可能設計你,讓你對自己的判斷失去信心。一旦你進入他的領土,他絕不會讓你離開。保持信念,Percy·Jackson,祝你好運。”

她呼喚了海馬,騎著它往深淵而去。

“等等!”我叫她,“在河裏麵,你叫我不要相信禮物,是什麼禮物?”

“再見了,少年英雄。”她回答,聲音逐漸往海底深處消失,“必須傾聽你的心。”她變成一小點綠色的閃光,然後消失。

我想要跟著她去黑暗深處,我想要看看Poseidon的宮殿,可是……我抬頭往上看著夕陽餘暉下逐漸黯淡的海麵,我的朋友在等我,隻剩下一點點時間了……

我踢腿往上,遊向岸邊。

上岸時,衣服很快的幹了。我告訴Grover和Annabeth剛才的事,將珍珠拿給他們看。

Annabeth辦了個鬼臉說:“沒有不用代價的禮物。”

“這是免費的。”

“才不是,”她搖搖頭說:“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這是一句古老的希臘諺語。一定會付出代價的,你等著吧。”

懷著一絲希望,我們轉身背向大海而去。

阿瑞斯的背包裏還剩下一些零錢,我們用來搭公車到西好萊塢。我把從米耶阿姨藝品店裏拿到的地址條給司機看,可是他從沒聽過DOA錄音室這地方。

“你讓我想起一個人,我在電視上有看過,”他對我說:“你是童星演員,還是……?”

“喔……我是替身演員……是很多童星的替身。”

“喔!怪不得我有印象。”

我們謝過他,迅速在下一站下車。

我們不行了幾公裏,到處問DOA在哪裏,但沒有人知道,電話簿上也沒有登記。

有兩次,我們低身轉進巷子裏躲開警車。

我在一家電器行的櫥窗前僵住了,因為有一台電視正在播出專訪節目,受訪者的臉看起來非常眼熟……是我的繼父,臭蓋柏。他正在對記者芭芭拉·華特絲說話,一副他是什麼大名人的樣子。他在我們家的公寓裏受訪,就在撲克牌桌前,坐在他旁邊的是一個金發女子,正輕拍著他的手。

一滴假仙的眼淚在他臉頰上閃著光,他正在說:“華特絲小姐,說真的,假若不是為了我的甜心,我那不幸的心靈導師,我一定垮了。我的繼子奪走我心愛的一切,我的老婆……我的卡麥隆……我……對不起,我沒辦法再談這件事了。”

“各位觀眾,為您掌握最新現場。”芭芭拉·華特絲轉向鏡頭說:“一個是被悲傷撕裂的男人,一個是有嚴重問題的青少年。在這裏將照片再給大家看一次,這是麻煩小逃犯被拍下的最新照片,大約一個星期前,拍攝地點在丹佛。”

畫麵轉成照片的特寫,我、Annabeth和Grover站在科羅拉多州的餐廳外麵,正在和阿瑞斯說話。

“照片裏其他小孩是誰?”芭芭拉·華特絲用仰陽頓挫的語調問著:“這個和他們在一起的男人是誰?Percy·Jackson到底是少年罪犯、恐怖分子,還是被某個可怕的新興邪教洗腦的受害者?等一會兒我們將和一位重量級的兒童心理學家聊一聊。別轉台,我們馬上回來。”

“快走。”Grover對我說:在我還沒將電器行櫥窗敲破之前,他趕緊把我拖走。

天黑了,許多看起來很餓的街頭藝人開始在街上表演。跟你說,別想唬我,我是個紐約客,我可不是被嚇大的。不過洛杉磯的感覺和紐約完全不同。在我的家鄉,每個地方感覺上都很近,不過這個城市有多大,去任何地方都不會迷路,因為它的街道和地鐵的安排很合理,有一套清楚地運作係統。一個不太笨的小孩都在那裏會是安全的。

洛杉磯就不是這樣了。街區不規則的伸延、街道一團亂,很難讓你通暢的四處走動,這地方讓我想起阿瑞斯。對洛杉磯而言,光說“大”是不夠的,它的“大”還必須用大聲、大得奇怪、大到難以掌握來證明。我真的不知道要怎麼在明天夏至來臨前找到冥界的入口。

我們看到一群群不良少年、遊民和街頭小販,他們看著我的表情,好像正在打量我們值不值得下手打搶。

當我們匆匆走過一個巷口時,一個聲音從小巷暗處傳來:“嘿,就是你!”

我像個笨蛋般停下腳步。

在還沒回過神之前,我們就被一群小孩包圍了。總共有六個白人小孩,穿著名牌衣服,表情很卑鄙,很像Yancy學校裏愛裝惡霸的有錢小鬼。

我本能的拿掉劍上的筆蓋。

當劍出現時,這群小孩退後幾步。不過他們的老大不知道是太笨還是太勇敢,竟然拿出彈簧刀來向我步步逼近。

我會出錯誤的一劍。

那孩子大叫一聲。不過他確實百分之百是凡人,因為劍身毫發無傷穿過他的胸膛。他低頭一看,說:“搞什麼鬼啊……”

我猜他從震驚轉為暴怒應該隻需要三秒鍾。“快跑!”我對Annabeth和Grover大叫。

我們推開兩個小孩,往街道盡頭衝去,毫無目標的跑著,然後轉入一個急彎的街角。

這個街區隻有一家店開著,窗門上有耀眼的霓虹燈。我們看門上的招牌好像寫著:酒位期木床皇宮。

“酷拉斯水床皇宮。”Grover翻譯著。

這聽起來不像我會進去的地方,除非遇到緊急狀況,而這回真是百分之百緊急。

我們衝進大門,跑到水床後麵低身躲著。數秒之後,那群不良少年從外麵跑過去。

“應該擺脫他們了。”Grover喘著氣。

一個低沉的聲音在我們背後響起:“擺脫誰啊?”

我們全都跳了起來。

站在我們身後這個人,長得很像穿著休閑裝的猛禽。他少說有兩百公分高,光頭、灰色有韌性的厚皮、厚而下垂的眼瞼,還有爬蟲類的陰冷笑容。他緩慢的移向我們,不過我覺得假使有必要的話,他一定也能迅速移動。

他的衣服可能是從蓮花賭場來的,是燦爛的七十年代風。他的絲質襯衫有草履蟲圖案,上麵一半的紐扣沒有扣,露出沒胸毛的胸膛;天鵝絨夾克的翻領和飛機跑道一樣寬;脖子上的銀項鏈多到算不出來有幾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