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我倒忘了,Annabeth總是能想出計劃的。”
“Percy,別對她這麼嚴苛,她很強硬固執,不過她是好人。畢竟她原諒了我……”他的聲音顫抖。
“你說什麼?”我問:“原諒你什麼?”
Grover突然很專心的吹起蘆笛。
“等一下。”我說:“你第一個守護者的工作是在五年前,Annabeth也是五年前到營隊來的。她該不會就是……我是說,你第一次工作時出錯的……”
“我沒辦法談這件事。”Grover說,他的下唇顫抖著,看樣子我再繼續逼他的話,他就要哭了。“我剛剛說,在梅杜莎那裏時,Annabeth和我都覺得這個尋找任務中有件事有點奇怪,和表麵上看到的不一樣。”
“嗯,那當然啊,表麵上我因為偷了Lightningbolt被責怪,事實上是Hades拿的。”
“我不是說這件事。”Grover說:“那些複仇……仁慈女神好像有點保留,就像Yancy的道斯老師……為什麼她要等那麼久才殺你?還有在巴士上,她們沒有使出全部的戰鬥力。”
“對我而言,她們已經使出全力了。”
Grover搖搖頭說:“她們那時對我們大叫:‘那個在哪裏?在哪裏?’”
“她們是在找我啊。”我說。
“或許吧……可是Annabeth和我都覺得她們找的不是一個人,她們是說‘那個’,似乎是在找一個東西。”
“那不合理。”
“我知道,可是我們如果誤判了,而我們又隻剩九天的時間可以去找出Lightningbolt……”他看著我,像是希望得到答案,可是我沒有答案。
我想起梅杜莎(Medusa)說的,我被天神利用,前方等著我的事情比變成石頭還要糟糕。“我沒有對你坦白,”我告訴Grover:“我不在意Lightningbolt的事。我答應去冥界,是為了帶我媽回來。”
Grover用蘆笛吹出溫柔的音符,他說:“我知道,可是你確定這是唯一的原因嗎?”
“我不是為了幫我爸爸,他不在乎我,我也不在乎他。”
Grover從樹枝往下看。“Percy你聽著,我不想Annabeth那麼聰明,也沒有你勇敢,但是我很擅長讀情緒。其實你很高興爸爸還活著,他認你的時候,你很高興。有部分的你想讓他以你為榮,那是你把梅杜莎(Medusa)的頭寄到奧林帕斯的原因,你想讓他看看你完成了哪些事。”
“是嗎?或許半羊人(satyr)的情緒和人類的不一樣,因為你錯了,我根本不在乎他怎麼想。”
Grover把他的腳拉到樹枝上。“好吧,Percy,無所謂。”
“另外,我也沒有完成什麼值得誇耀的事情。我們勉強離開了紐約,而且被困在這裏,沒有錢,也沒有任何辦法往西走。”
Grover看著夜空,像是在想這個問題。“我先來守夜怎麼樣?你先睡一下。”
我想要反對,可是他開始吹起莫紮特,輕柔而甜美。我轉過身,眼睛有點酸,在第十二號鋼琴協奏曲的幾個小節之後,我睡著了。
夢裏的我站在黑暗的山洞中,前麵是一個裂開的肯,灰霧狀的生物在我四周翻騰,不知怎的,我知道這些低語的煙是死者的亡魂。
他們用力拉扯我的衣服,想把我往後拉,可是我又被迫往前走到深淵的邊緣。
往下看讓我頭暈。
裂縫的開口很寬,而且是全然的漆黑,我知道那一定是個無底洞。而且,我感覺到一個東西正試著從深淵底往上爬,是一個很巨大、很邪惡的東西。
“小英雄,”有個聲音在黑暗的深處回蕩,它得意的說著:“太弱小,太年輕,不過或許你能做得到。”
這個聲音感覺很古老、很冰冷、很沉重,像鉛做的被單一樣將我包裹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