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已經在家裏待了多少個日子,隻覺得仿佛過了無數個秋季。
一天,我正躺在床上百無聊賴地望著天花板,忽然之間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將我從這種沉寂中吵醒。
絲絲早已在打掃客廳了,聽見有人敲門就開了門。
我聽見從門外傳進來的聲音,我知道是吳明還有阿大他們一夥。
他們進了家門後就徑直“闖”到我的房間裏將我從床上拉起來,你知道我不好說什麼,麵對這樣的一種熱情我能說什麼呢?
“走,喝酒去。”吳明說。
自從老爸離開後,我幾乎已經忘卻了這樣消弭時光的日子,忽而想起喝酒便很有一些不自在,不過盛情難卻,我終於還是跟他們去了。
他們說最近小城開了一家夜總會,裏麵的女人很漂亮,而且音響設備極好,唱歌簡直爽死了。
不多時,我就見識到他們所說的那家新開的夜總會了,然而在外麵除了能夠一睹它的大名外,什麼也看不見,仿佛它就是一個平平常常的小店鋪而已。而且外麵還擺了很多烤肉攤,攤主正在熱情地招攬著顧客。
我們對攤主的招攬不屑一顧,徑直朝樓道走去了。
一到了二樓,夜總會的喧囂便顯現出來了,各種各樣的人物在裏麵竄來竄去,也有跳來跳去的,他們都沉醉在震耳欲聾的dj音樂和啤酒上。
我們在大廳裏找了一個能夠將我們所有人容下的地方坐下了。後來就有服務小姐來問要喝點什麼。
“啤酒。”他們說。
我沒有發表意見,也不想說話,靜靜地一個人坐著。
啤酒拿上來後他們就先每人倒上一杯,然後咕嚕一下喝進肚子裏去了。
我不知道是否是很久沒有喝酒的緣故,剛喝了一杯,臉就開始發熱了。阿大他們見狀,嘲笑道:“若西,你不勝酒力哦。”
接著,他們就開始劃拳,頓時“兄弟好啊”、“五魁首”、“騎(七)你下貴陽”等等的聲音響滿了整個大廳。
我沒有參加他們的節目,我不知道為什麼沒有參加,要是以前的話我一定是一個劃拳喝酒的積極分子。
我呆呆地坐在皮椅上,打量著這個夜總會。誠然,它比兄弟夜總會要漂亮多了,變幻莫測的燈光照射在整個大廳內,包房內的聲音也不像兄弟夜總會的一樣隔著牆壁也能傳出很遠。
服務小姐不時就會過來推銷東西,酒類在她的推銷清單中占據了大部分的位置。
每當服務小姐來的時候,阿大他們就找出很多廢話來和她閑談,使得她久久脫不了身,似乎她也沒有脫身的意思,一直和他們談得樂不可支。
幾乎到了深夜,我們都喝得差不多了,人人都醉得像是一根根的彎腰駝背的麵條。
忽而,一隻手掌搭在了我的肩上。那是一隻很大很粗糙的手。
我回頭望去,發現一個高大威猛的男人正站在我的身後,一臉醉醺醺的樣子,白酒的氣味不斷地從他的嘴裏冒出來。
“你們很拽哦。”他瞪圓了眼睛望著我,就像是變異後的蛤蟆眼睛一樣。
“關你娘的屁事。”我猛的一下將他的手掌從我的肩上弄了下來。
他立刻變得十分憤怒,兩顆眼珠子更加的突出了。
隨後,我便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被他一腳踢倒在地上了,地上的酒水沾了我一身。你應該知道他的力氣完全和他的身體成正比,力氣大得像一頭牛一樣。
立刻,他又向我衝過來狠狠地朝我的左大腿上踩了一腳,我頓感如幾百斤的巨石壓在了我的腿上,我他媽簡直欲哭無淚。
良久後吳明他們才反應過來了,蜂擁過來將這個家夥從我的身上拉開了。他們想把他摁在地上,不過他很快就從吳明他們的手裏掙脫了。不過他很快又落到了吳明他們的手裏,然而他又得以脫身。這樣的動作持續了幾十遍,那個長得像牛一樣的家夥終於寡不敵眾,在體力嚴重透支的情況下被我們的人製服了。他們將他死死地壓在地上。
我從地上爬了起來,忽而發覺我隻能用右腳來走路了。
我不知道我為什麼沒有生氣也沒有憤怒,我想這樣的狀況就如同精神麻痹者一樣。
雖然我沒有憤怒,但我接下來做出的事情出乎了他們所有人的意料。
我從地上提起一張椅子,一跛一跛地朝那個家夥走去。椅子準確無誤地砸在了他的腦袋上。你應該知道他的腦袋就像一坨豆腐渣一樣,沒幾下就鮮血直流,耳朵、額頭還有鼻子都變得血肉模糊——不過你應該知道,我現在也絲毫沒有生氣,連發怒的心情也沒有。
當躺在地上的家夥快要不行的時候,夜總會的老板才出現了,他把我們趕到了樓下,還讓我們快走,說警察就要來了。
吳明他們拉著我朝1999旁邊的一個小巷子裏躲進去了,就像被貓追著的老鼠突然躲進了牆腳的一個洞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