枷辰第一個站起來,拉住呂蒙,“先生請賜教。”
呂蒙猶豫不決,一臉為難,半晌才吞吞吐吐地說,“此計若成,夏口必可奪下。但是……此計殺戮太重,有傷天和,非但萬不得已,實在是……。”
“哪裏來這許多道理,隻要能攻下夏口就行”,朔豐快人快語,說得直截了當。
我想得可比朔豐多,戰爭給百姓帶來的創傷實在令人觸目驚心,所謂一將功成萬骨枯。所以我能夠體會到呂蒙的擔憂,他和我一樣,憂國憂民。所以我做出打算,幫他找到正確的選擇,“呂先生,你可不可以回答我一個問題?”
“你說”,呂蒙講得很幹脆。
其他人都很好奇,聽我發問,“若是這幾日破不了夏口,那柴桑會如何?那裏的百姓會怎樣?先生計謀造成的殺戮比之那些,又孰輕孰重?”
呂蒙自然是個聰明人,很快便明白我言下之意,“夏口不破,則柴桑危矣。柴桑若破,則戰火將波及江南,甚至整個青龍國,將更多生靈塗炭。青龍國可以沒有夏口,卻不能舍棄柴桑。唉,可憐夏口那些無辜的百姓……”
他說著便長籲短歎起來,我又勸導他,“戰事一起,犧牲在所難免。雖要盡力保全,但關鍵時刻也要懂得取舍,一切為大局著想。”
他把頭一點,走到地圖前,他那原本黯然的雙眼突然犀利起來,左手直指夏口的位置,“此處毗鄰大江,地勢低窪,過去水災頻發,虧得青霸這麼多年來苦心經營水利,這才逐漸好轉。村北有條義渠,寬五米,長十裏,接通大江。平日裏靠調節渠中的水閘來控製水量,專門用來澆灌周圍的田地。如今正是雨季,我們隻要毀去水閘,炸開渠邊的大堤,就能水淹夏口村。到那時,就算村中守軍再多,也照樣是不攻自破。”
“高,實在是高”,朔豐拍著大腿,叫起好來,“淹死東盟那群烏龜王八蛋!”
我卻沒他那麼高興,我終於明白了呂蒙的擔憂,這無異於將東盟所有的玩家和夏口村的百姓一起埋葬。夏口村可是****村,可容納五十餘萬人,現在就算還沒有這麼多居民,也不見得會少多少。可大水過後,不知道多少人能夠幸免,多少人成為水底的亡魂?
枷辰的表情很凝重,恐怕他也有和我相近的感觸,而我先前那番的說辭對他的觸動似乎更大,“呂先生,這麼做雖說有些對不住村中百姓,但如今我們也隻有用此計,希望他們今日的犧牲,能換來青龍國長久的安定。”
“但願江北的戰亂能盡快結束吧”,呂蒙說的其實是許多人的心聲,隻是要實現這個目標,卻不是件容易的事。除去獨自追趕魏延的孫策不提,二皇子和四位老將軍領大軍北上,與青霸正麵交戰,也不知道現在的戰況如何。
想著想著,又聽見枷辰說,“這幾日來,大家都是連續作戰,很多人隻怕都已經到強製下線的極限。明日還有關鍵的一戰,大家先下去休息,然後準時上來集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