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一輪金日漸漸西沉,不遠處連綿的紅色岩山如同一張血口將圓日吞沒。
岩山上漂浮的黑色層雲扭動叫囂著將最後一絲金光抓住,熄滅在自己漆黑的懷抱中。
一道紅色流光閃過,直直衝著岩山前的一白衣人而去,那白衣人影孑然不動,待那紅色流光將將抵達眼前時方側身一躲,其迅急之速堪比雷霆閃電,肉眼隻堪堪捕捉到一道白色虛影晃過。
那紅色流光直直擊中白衣人身後的岩山,驟然間亂石紛飛。
紅色的岩塊被擊作碎粉,洋洋灑灑隨著狂風飄揚,那白衣男子青帶束發,寬闊廣袖無風自動。
男子手持神劍停滯在半空中,刻滿晦澀符文的劍身隱隱閃著青光,紅色齏粉漫天飛揚,洋洋灑灑地落滿白色衣襟。
鍾離圭方樾眼中隻餘一片血色,似乎天地萬物皆被片紅色粉塵所織造的血霧攏了進去。
天地一色,上下俱紅。
“唉,你這小主神怎地就這般執拗。”
一聲輕歎入耳,鍾離圭方樾雙耳微動,轉瞬間朝著聲源處劃去一道劍氣。
劍氣凜然,劃破一片血塵,那血色煙塵如同被石子擊入的池塘一般蕩開層層波浪。
以劍氣為中心,鍾離圭方樾眼前的血色被劍氣震蕩開來。
“錚——”
劍氣被擋,發出擊罄之聲,漸漸散開的煙塵中逐漸顯露出一道黑色人影。
“真是不知道尊老啊,按輩分,你可得喚本尊一聲祖宗。”
煙塵散去,那道黑色人影清晰地展露在鍾離圭方樾眼前。
眼前人金瞳白發,麥色皮膚,額上的金色的紋路勾勒出一輪太陽,一頭白發垂在身後隨風亂舞。
公上容喆一襲黑衣,提著赤色巨劍立在岩山中段突出的嶙峋怪石上,神情睥睨。
作為天地間唯一一位自諸神混沌之時便存在的魔神。
公上容喆的輩分可謂高得離譜,讓鍾離圭方樾叫一句老祖宗實在綽綽有餘。
話雖如此,可鍾離圭方樾並沒有給公上容喆麵子的意思。
隻一言不發地冷著臉再次揮劍。
“打了那麼多年,怎麼還是像個啞巴一樣?也不知道向老祖宗回話。”
公上容喆挑了挑眉,一道黑色屏障兀自閃現將鍾離圭方樾的劍氣擋住。
隨即手指尖冒出一團渾濁黑氣,那黑氣如同有生命一般直直地朝著鍾離圭方樾飛去。
鍾離圭方樾迅速側身,那黑氣與他擦身而過,隨即口中喃喃,手中結印。
金色符文在鍾離圭方樾雙手之間漸漸凝實。
正當咒印將成之時,那團黑氣卻在他身後卷土重來徑直擊中鍾離圭方樾的後背。
“嗡——”
鍾離圭方樾腦中轟鳴,那黑氣入體,竟如同一條身著烈火的靈蛇一般在鍾離圭方樾體內亂竄。
直燒得人心肺俱裂。
“嘖嘖嘖,真是可憐啊。不若你現在求饒,本尊且放你一次?”
公上容喆饒有興味地看著眼前麵色蒼白的鍾離圭方樾。
“咳——”
泛著黑色的鮮血自鍾離圭方樾口中噴出,他皺了皺眉,暗自流轉著體內真氣。
黑氣在體內流竄,經脈堵塞,難再施法。
鍾離圭方樾咬咬牙,捏碎傳送玉符,瞬間消失在岩山前。
“嘖,這小家夥,每次都被揍得那麼慘,怎麼就是學不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