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2章(1 / 3)

猩猩膽飛砧傷唐將 紅幔幔中戟失摩天

詩曰:

天使山河歸大唐,東洋番將枉猖狂。

征東跨海薛仁貴,保駕功勳萬古揚。

那周文、周武又說:“我們保奏你出仕皇家,為官作將,未知你意下如何?”仁貴聽言,滿心歡喜,正合我意。便說:“二位將軍乃王家梁棟,小人乃一介細民,怎敢大膽與將軍結拜起來?”周文、周武道:“你休要推辭過謙,這是我來仰攀你,況你本事高強,武藝精通,我弟兄素性最好的是英雄豪傑,韜略精熟,豈來嫌你經紀小民出身?快擺香案過來。”兩旁小番擺上香案,仁貴說:“既如此,從命了。”三人就在大堂拜認弟兄,願結同胞共母一般,生同一處,死同一埋。若然有欺兄滅弟,半路異心,天雷擊打,萬弩穿身。發了千斤重誓,如今弟兄稱呼。分付擺宴。小番端正酒筵,三人坐下飲酒談心。言講兵書、陣法、弓馬、開兵,頭頭有路,句句是真。喜得周文、周武拍掌大笑,說:“兄弟之能,愚兄們實不如你,吃一杯起來。如今講究日子正長,我與你今夜裏且吃個快活的。”仁貴大悅道:“不差,不差。”三人猜拳行令,吃得高興,看看三更時候,仁貴有些醺醺大醉,周文、周武送他到西書房安歇去了。於今弟兄二人在燈下言談仁貴之能,周武不信毛家之子,一定大唐奸細,故而有這本事。周文也有些將信將疑,其夜二人不睡,坐到鼓打四更。

又要講到書房中薛仁貴吃醉了,一時醒來,昏昏沉沉,還隻道是唐營中,口內發燥,枯竭起來,喊叫道:“那一個兄弟,取杯茶來與本帥吃。這一句叫響,不覺驚動周文、周武,親聽明白。周武便說:“哥哥,如何!既是毛家兒子,為何稱起本帥來,難道他就是唐朝元帥?”周文方才醒悟道:“兄弟,一些不差。我看他戟法甚好,我聞說大唐穿白用戟小將利害,近來又聞掌了兵權,敕封天下都招討平遼大元帥,名喚薛仁貴。想他一定就是,故此口稱元帥。”周武說:“哥哥,如此我們先下手為強,快去斬了他,有何不可。”周文說:“兄弟差矣,不可。我們一家總兵職分,與元帥結為兄弟,也算難得的,立了千斤重誓,怕他不來認弟兄?況且我們又不是東遼外邦之人,也是祖貫中原,在山西大隋朝百姓,有些武藝,飄洋做客,流落東遼,狼主有屈我們在摩天嶺為將。況發心已久,不願在外邦出仕,情願回到中原,在唐朝為民。奈無機會,難以脫身。今番邦社稷十去其九,難得大唐元帥在山,正合我意,不如與他商議,投順唐朝,反了東遼,取了摩天嶺。一來立了功勞,二來隨駕回中原,怕少了一家總兵爵位,豈不兩全其美。兄弟意下如何?”周武道:“哥哥言之有理,不免靜悄悄進去,與他商議便了。”兄弟二人移了燈火,推進書房說道:“薛元帥,小將取茶來了。”仁貴在床中聽見,坐起身一看,見了周文、周武,嚇得魂飛魄散。暗想事露機關,我命該死了。心內著了忙,跳下床來,一口寶劍抽在手中,說:“二位哥哥,小弟毛二,好好睡在此,未知哥哥進來有何話講?”周文、周武連忙跪下說:“元帥不必隱瞞,小將們盡知。帥爺不是毛家之子,乃大唐平遼元帥薛仁貴,欲取摩天嶺,冒認上來的。”仁貴說道:“二位哥哥休要亂道,小弟實是毛家之子,蒙二位哥哥抬舉,結為手足,豈是什麼大唐元帥。”周文道:“我看你武藝精通,戟法甚好,方才又聽得自稱元帥,怎說不是起來?若元帥果是唐邦之將,我們弟兄二人也不是東遼出身,向在中原山西太原府百姓,後因飄洋為客,流落在此:狼主屈我們為總兵,鎮守摩天嶺的,心向中國已久,奈無機會脫身。今元帥果然是唐朝之將,弟兄情願投降唐邦,隨在元帥標下聽用,共取東遼地方,班師回家鄉去,全了我二人心願,望帥父說明。”仁貴聽他有投降之意,料想瞞不過,隻得開言叫聲:“二位哥哥請起,本帥與你們今已結拜生死弟兄,患難相扶到底,並無異心。難得二位心願投降唐朝,我也不得不講明,本帥果是大唐朝薛仁貴,叨蒙聖恩,加封招討大元帥,食君之祿,理當報君之恩,故而領兵十萬,驍將千員,奉旨來取摩天嶺。現今紮營在山下,不道此山高大,實難破取,故而本帥閑步散悶,偶遇毛子貞解弓上山,隻得將計就計,冒名上山。誰道二位哥哥眼法甚高,識出其情,不如同反摩天嶺,幫助本帥立功。到中原出仕,豈不顯宗耀祖。”周文、周武道:“元帥肯收留,末將情願在山接應。元帥快去,領人馬殺上山來,共擒五將。略立頭功,好在帳下聽令。”說話之間,東方發白。仁貴道:“我下去領兵上山,倘小番不知,打下滾木來,如何抵擋。”周文說:“這滾木是小將叫他打,他們才敢打下山來,若不叫他打,他們就不敢打。元帥放心,正衝殺上來,決無大事。”薛仁貴滿心歡喜,閑話到了天明,薛仁貴原扮做毛家之子,出了總府衙門,周文、周武送到後寨,竟下山去了,此言慢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