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7章(2 / 3)

另言講這高建莊王,有蓋蘇文保護,隻是嚇得魂不在身,看見唐朝人馬不來追趕,才得放心。元帥傳令,把聚將鼓擂動,番兵依然同聚,點一點,不見了一大半,共傷一百十五員將。高建莊王說:“魔家開國以來,未嚐有此大敗。”蓋蘇文說:“狼主在上,今日那一場大戰,損兵折將,多害在中原秦蠻子之手,不道如此凶勇,本帥九口飛刀被他盡行破掉,有這等大敗。請狼主放心,且帶領人馬退往賀鸞山紮住,待臣再往朱皮山見木角大仙,煉了飛刀再來保駕,與唐邦打仗,務要殺他個片甲不回!”莊王道:“既如此,元帥請往。”這蓋蘇文前往朱皮山去,路程遙遠,正有許多耽擱,我且慢表。

高建莊王領兵退歸賀鸞山,也不必去說。

單講那越虎城中,唐王元帥敬德把人馬紮住教場點明白,然後上前繳旨。

眾爵主多上殿朝見天子已畢,朝廷大悅,賜坐平身,欽賜禦宴,老少大臣飲過數杯,撤開筵席。秦懷玉說:“父王在上,那蓋蘇文九口柳葉飛刀要來傷害臣兒,不想把哭喪棒撩起,把飛刀打掉,黑氣衝散青光,真算父王洪福,所以哭喪棒破了飛刀,可為天下之奇文也。”程咬金聽見,不勝歡喜說:“陛下在上,這哭喪棒看起來倒是一件寶貝了,真乃天下有,世間稀,無處尋的寶物,拿來放在庫中,日後遇有敵將用飛刀的,好將此物帶在身邊,再拿去破他。”徐茂功說:“禦侄,使不得的。這根哭喪棒拿來燒化了。”朝廷說:“徐先生,難得這根哭喪棒破了飛刀,果然是天上有,世間稀的東西,怎麼又要燒毀它起來?”茂功道:“陛下有所不知,這哭喪棒焉能破得飛刀?明明乃是秦叔寶兄弟一點忠心報國,陰魂不散,輔佐陣圖,故此哭喪棒上有一團黑氣破了飛刀,這是他在暗中報我主公。想秦兄弟在生時節,十分辛苦,與王家出力,他如今死後,陰靈還不安享,隨孝子秦懷玉到東遼保駕,望陛下速速降旨,燒化了這哭喪棒,等秦兄弟冥府安享,陰間清靜些。”朝廷聽說道:“既有這等事,將哭喪棒拿來燒化了。”秦懷玉領旨將哭喪棒燒化,秦瓊陰魂才得放心而去。自此在城中安養三五日,外邊十分清靜,並無將士前來討戰,番兵影響俱無,城門大開也不妨,眾將盡皆歡心。

朝廷空閑無事,這一天早上,思想出城打獵,便問徐茂功道:“徐先生,寡人今日欲往城外打獵,可肯隨朕去嗎?”徐茂功笑道:“臣不去。”朝廷說:“既然軍師不去,也罷了。阿,諸位王兄禦侄們在此,那個肯保寡人出城去打獵?”茂功在旁丟個眼色,把頭搖搖。眾爵主深服軍師,明知其故,大家不應。尉遲恭也曉軍師有些古怪,便說:“臣今日身子不快,改日保駕,望我主恕罪。”程咬金說:“你們大家不去,臣願隨駕前去。”茂功喝道:“你這個呆子匹夫,今日不宜行動,我們多不去,誰要你多嘴?”咬金道:“這麼,臣也不去了。”朝廷說:“徐先生,你不肯去就罷,怎麼連別人都不容他隨朕去起來?寡人今日一時高興要去出獵,為何偏不保朕駕去?到底有什麼緣故,請先生講個明白。”茂功道:“陛下有所不知,今日若到城外打圍,要遇見應夢賢臣薛仁貴的。”朝廷聽見大悅道:“寡人隻道出去要見什麼災殃,所以你們多不肯隨朕,若說遇見應夢賢臣,乃是一樁喜事,朕巴不能夠要見他,隻是難以得見,若今日打獵可以遇見此人,乃寡人萬幸了。降旨備馬,待朕獨自前去。”茂功說:“這應夢賢臣福分未到,早見不得我主,還有三年福薄,望陛下不必去見他。過了三年,班師到京,見他未為晚也。”朝廷道:“難道他早見朕三年,還要折壽不成?”軍師說:“他壽倒不折,隻怕有三年牢獄之災。”朝廷說:“噯,先生一發混帳了。這牢獄之災,隻有寡人作主,那個敢將他監在牢中?如今聯發心要見,總不把他下牢獄的。”茂功道:“既如此,陛下金口玉言說了,後來薛仁貴有什麼違條犯法之事,陛下多要赦他的。”朝廷說:“這個自然赦他。”軍師說:“既如此說過,陛下出去打獵便了。”

貞觀天子打扮完備,上了驌驦馬,並不帶文臣武將,單領三千鐵甲兵八百禦林兵人馬出了東城,竟往高山險路荒郊野外之所而行。離了越虎城有四五裏之遙,到一曠闊地方,朝廷降旨擺下圍場。禦林兵也有仗劍追虎,也有舉刀砍鹿,放鷹捉兔,發箭射熊,正在場中跑馬打獵,朝廷龍心歡悅,把坐騎帶往左邊樹林前,忽見一隻白兔在馬頭前跑過,天子連忙扣弓搭箭,嗖的一箭,正射中兔子左腿,那曉此兔作怪,全不滾倒,竟帶了金披禦箭望大路上跑了。朝廷暗想:“朕的禦箭怎被這兔兒帶了去,必要追它脫來。”天子不肯棄這枝金披禦箭,把馬加上三鞭,豁刺刺刺隨定白兔追下來了。這天子單騎追下來有二三裏路,總然趕不上,朝廷扣住了馬,不思量追趕了,那曉這兔奇怪,見朝廷不趕,也就停住不跑了。那天子見兔兒蹲住,又拍馬追趕,此兔又發開四蹄望前跑了,總然朝廷住馬,此兔也住;朝廷追趕,此兔也就飛跑了。不想追下來有二三十裏路,兔子忽然不見,倒趕得氣喘籲籲,回轉馬來要走,隻看見三條大路,心下暗想:“朕方才一心追這隻白兔,卻不曾認清得來路,如今三條大路在此,叫我從那條路上去的是?”正在馬上踟躕不決,隻見左邊有個人馬下來,頭上頂盔,身上貫甲,麵貌不見,隻因把頭伏在判官頭上,所以認不出是那個。天子心中暗想:“這個人諒來不象番將的將官,一定是我邦的程王兄,他有些呆頭呆腦的,所以伏在判官頭上,待朕叫他一聲看:“程王兄,休要如此戲耍,抬起頭來,寡人在這裏。”便連聲叫喚,驚動馬上這位將軍,耳邊聽得“寡人”二字,抬起頭來。不好了!兩道雉尾一豎,顯出一張銅青臉,原來就是蓋蘇文。他隻因飛刀被哭喪棒打毀,所以悶悶不快,要上朱皮山去煉飛刀,諒來此地決沒有唐將來往,故而伏在判官頭上,雙尾倒拖著地,唐王那裏認得出?隻道自家人馬,叫這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