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浩從背後捂住何顏的眼睛,故意壓低聲音:“你知道我是誰嗎?”
雙手蓋住眼睛上的溫暖,何顏靠向背後的懷抱,她喜歡依偎著他的感覺。在一起才一個多星期,他們卻默契得仿佛認識了一世紀般。“我知道是你。”他身上獨特的香味她早就聞到了。
林浩反手握住她的嬌柔,頭靠在她的肩膀,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她身上充滿了甜蜜。兩人十指相扣,心也緊緊的貼緊。那貼緊的身影像是交頸的天鵝,難分難舍。
“你沒有幫我買煙嗎?”回來的時候煙在車上抽完了,他叫何顏幫他買一包。
“你要我幫你帶什麼都可以,帶煙我不可能答應。”何顏把玩著他的手指,柔柔的開口:“你以後少抽點好嗎?我的喉嚨不好,吸二手煙會發炎。你的身體也經不起你的這麼糟蹋。”她知道他每天晚上都酗酒,煙酒混合是最毒的毒藥了。她不希望他在這麼折磨自己。
“知道了,我會少抽的。”林浩臉上一片平靜,眼睛望著遠方。
“別皺著眉頭好嗎?”何顏轉身伸手撫平他眉間的皺褶,雖然沒有看,她還是知道他肯定又皺眉頭了。她不想看到他眉頭深鎖的樣子。
“顏顏,你身上好香。”林浩有點逃避似的把頭偎向何顏的脖頸處,聲音有點悶悶的。
何顏靜靜的站著,身體開始僵硬,交往半個月了,她還是很不習慣這樣的親昵。林浩的呼吸就在自己脈搏跳動的地方,隨著自己的心跳,那呼出的氣息細細的淡淡的仿佛能跟著毛孔進入到身體,然後進入血液,流動到心髒,那陌生的悸動讓她開始顫抖。
脖子,是她最敏感的地方。
林浩把這個在心裏記下。
“你吃飯了嗎?我們去吃點東西吧!”他還沒吃晚飯。何顏吃過了,但是她願意陪他再吃一次。
何顏看著桌上的菜色,酸菜魚,幹煸土豆絲,回鍋肉,菜裏麵最明顯的就是顏色鮮豔的辣椒了。綠色的尖椒切成絲,紅色的切成片,幹的,新鮮的小米辣椒爆成的紅油在菜裏浮動,看得何顏心驚膽跳。這些都是川菜,她最不喜歡的就是口味特別重的川菜了。
看著旁邊桌子上的客人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大聲談笑,吃得滿嘴流油,汗水滿麵,涕淚橫流的樣子,頭頂的風扇仿佛成了擺飾。桌麵上的紙巾帶著紅油的痕跡,不知道是汗水,淚水或是油水。店裏飄著嗆鼻的辣椒油味道,服務員大聲的叫喚聲,客人的談笑聲,鍋碗瓢盆的敲擊聲,何顏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場麵,一下子看呆了。
她從來沒有在外麵吃過飯,家裏管得很嚴,除了生意上的應酬外,一日三餐都不準吃外食。她從小都被保護著,生意上的應酬根本輪不到她,她根本不知道,原來外麵吃飯的地方是這樣的!
她生活的環境是不是被淨化得過頭了?她錯過了好多,看著周圍的人毫無顧忌的交談,大笑的樣子,那股子從心裏發出的暢快,何顏黯然。她的行為都被條條框框限製著,在她家的餐桌上,從來沒有過這麼溫馨的畫麵,就算全家都到齊。
“顏顏,你怎麼不動筷子?”林浩覺得這個川菜館做的川菜蠻正宗的,特地帶何顏過來嚐嚐。給她夾了一塊魚肉,林浩繼續吃。
何顏低頭看著碗裏的魚肉,那是一塊很普通的魚肉,她卻突然像是被下了定身術,呆呆的看著碗裏的魚肉。在她家,家人之間是不會相互夾菜的,因為大家習慣了安靜的吃飯,吃完了道安,安靜的離開。跟阿榮認識那麼久,住在一起時間也不短,她們從來沒有為對方夾過菜。她以為,人人都是像他們家一樣。
轉頭看著在喝酒的林浩,這個男人,他給她夾了菜,何顏心中溢滿熱流,那翻滾著要往外倒的激動讓她趕緊低頭,晶瑩的淚水掉在自己的裙子上,毫無聲息。
“這裏麵的酸菜味道也很好,你多吃點。”林浩又給何顏夾了一些菜。
拿起筷子,夾起魚肉放進嘴巴,難聞的腥味在嘴巴裏散開,何顏最討厭的就是這個味道。沒有像往常一樣趕緊把嘴裏的魚肉吐掉,她慢慢的咀嚼,咽下。這是她吃過最甜的魚肉了,何顏決定她以後要喜歡吃魚。因為她發現林浩很愛吃魚,桌上別的菜他幾乎沒有動。
“你少喝點酒吧。”何顏按住林浩的酒杯,他喝了酒以後眼睛會發紅,看了讓人害怕。
“沒事,你多吃點,別管我。”他不喝酒的話會很痛苦,隻有酒精能讓他麻痹,不會痛苦。現在,他更焦急了,他想重新開始,卻不知道從哪裏開始。整天想,想得頭都痛了。
林浩不斷的給何顏夾菜,何顏隻是安靜的吃著。整頓飯她的飯碗都沒有空過,林浩總是在何顏夾起碗裏的最後一筷子菜後立刻給她夾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