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奧菲板起臉，“怎麼進來也不通傳，越來越沒規矩了！”
梁照小心的看了程奧菲一眼，“那個……帳外沒有人……屬下也不知道夏五爺在……”
“沒有人？”程奧菲懷疑的看了夏玄英一眼，夏玄英仍是笑著，仿佛與他無關。程奧菲轉向梁照，“什麼事？”
梁照看看夏玄英，夏玄英剛剛識趣的起身，梁照卻猛地跪了下去，“求大小姐和夏五爺做主，為屬下向洛錦秀姑娘求親！”夏玄英饒有興味的看看程奧菲，又坐了回去。
程奧菲倒沒料到梁照會這樣說出心事，一時不知作何反應，略沉吟一下，對梁照抬抬手，“你先起來，說說怎麼突然想起這件事。”
梁照依言起身，“大小姐，屬下喜歡錦秀很久了，我是真心喜歡她，一定會對她好的，求五爺做個見證，求大小姐成全。”
夏玄英仔細看看程奧菲，笑笑開口道：“這是好事，怎麼美人兒你好像很猶豫？”
程奧菲橫他一眼，轉向梁照，“梁照，終身大事不可兒戲，你想娶她，可想好了？你可知道……她……”
梁照躬下身去，“屬下自然是想好了，絕沒有兒戲！”
程奧菲歎口氣，“錦秀並非自小跟著我的，她……可是出身青樓……”
梁照不可置信的抬起頭來，夏玄英都是一愣，隨即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看看梁照，“若是如此，你還是想要娶她嗎？”
梁照堅定的點點頭，“是！屬下喜歡錦秀，無論她是什麼出身，屬下都會一樣待她好！”
夏玄英舒心一笑，程奧菲細細打量梁照，她倒是相信她選中的人不會為什麼門戶之見放棄喜歡的人，但是梁照的表情，卻又不像歡歡喜喜來求親的樣子，程奧菲溫和笑笑，“你來求親，錦秀知道嗎？”
梁照搖搖頭。“婚姻事，本來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梁照孑然一身，此事隻有求大小姐做主。”
程奧菲心中已猜出個大概，伸手把梁照招到跟前，“你們若是兩情相悅，我當然可以做這個主，不過錦秀若是不知道，這事我是不會許的，你啊，喜歡她就去對她講，哪天你牽著她的手來找我，我才能把她許給你。”
梁照垂頭喪氣，“可是……她最近似乎……”梁照可憐兮兮的看看程奧菲，“萬一……她喜歡了別人怎麼辦呢？……”
程奧菲笑起來，“你要是覺得隻有你能給她幸福，那就去爭好了，總之婚姻的事，總是要兩情相悅，要是等哪天她牽著別人的手來找我，我也一樣會成全的。”
“爭？”梁照撓頭，“怎麼爭？”
程奧菲搖搖頭，“人家對她好，你就對她更好，大抵女孩子都禁不住一個癡纏，臉皮厚一點，總會有起色的。”
梁照懵懵懂懂，卻也明白程奧菲的意思，於是思量著告了聲罪出去了。
程奧菲一回頭，正對上夏玄英無害的笑臉，程奧菲縮了縮，戒備的看著他。
夏玄英忽而靠了過來，魅笑道：“這癡纏些，臉皮厚些，真的會有用嗎？”
程奧菲一驚，脫口而出，“你若是也喜歡錦秀，大可以去試試，有沒有用我就不知道了。”
夏玄英無奈的看看她，坐了回去，“咳咳……那你就準備一下，我們三天後啟程回奉潭吧。”
程奧菲點點頭，隨即有點疑惑的看著夏玄英，“你還有事？”
夏玄英笑笑，“似乎美人兒你也是要找我的，可你還沒說是為了什麼呢。”
程奧菲伸手拿起案上的信，遞給夏玄英，“日後不知戰局如何，別的還好，萬一糧餉短缺那就是致命的事情，這是我爹的生意經，你看看是不是可行？”
夏玄英認真的讀了程老爺的信，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程奧菲，“程老爺當真隻是個生意人？美人兒你這一身本事，隻怕也有程老爺不少功勞吧……”
程奧菲皺起眉頭，“我爹自然是生意人，生意人自有生財之道，我的本事是跟張先生學的，我爹對於這個從不插手，是有什麼問題嗎？”
夏玄英搖搖頭，“看來程老爺是對仕途沒興趣了……如此才幹，倒是可惜了……”
程奧菲意味不明的看看夏玄英，心道狐狸還是這隻精，自己二十年都沒看出來的東西他憑一封信就發現了，怨不得老爹不願涉足政壇了。
夏玄英迎著奧菲的目光笑笑，“這些一直是我大哥在操持，待回到奉潭我跟他談談，相信很快就可以施行的。既然程老爺無意仕途，那這封信你就收好，莫要被他人看見。”
見夏玄英這樣細心，程奧菲默然接過信箋，從袖中取出火折子，兩個人看著它化為灰燼，各懷心事，都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