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卷風緩緩停止旋轉,還原成四肢俱全的大風。他的絲錦鬥蓬上布滿了小洞,想是羿的箭留下的痕跡;但此時的大風滿麵紅光,精神煥發,竟是毫發無損!
羲仲已料到結果。但帝堯和羿一時目瞪口呆。
“羿神技果然妙不可言,不親身體驗,誰也不會想到竟有如此奧妙的射藝,應該是天下一絕了。”大風對羿的讚美並不為過,但接下去,就是標榜自己了,“可惜的是,拿這種神技對付我卻是毫無用處,隻不過壞了一件鬥篷而已。本人是絲錦商人,鬥蓬取之不盡,以後大司馬什麼時候還想習射,盡管呼喚,大風奉陪到底。”
大風說罷,化陣清風而去。君臣三人麵麵相覷。
帝堯和大風之間的第一杖,雙方各有傷亡。自此之後,青丘兵再也不來登陸。隻是每天或早或晚,大風總要給帝堯的營地送來一場暴風驟雨,戰士們苦不堪言。渡海征討是不可能取勝的,因為大風會掀起海上風暴,顛覆戰船。
帝堯有意退兵。羲仲說,如果我們撤走,青丘人馬必定登陸;那麼沿海五十二個部落都會被他占領,繼而整個東夷都有可能拜倒在他的*威之下。羿也說,如果不能製服大風,西戎、南蠻等地的部族就會起而效尤,天下亂象更甚。
帝堯大軍陷入進退兩難的境地。
東海姑於山有位修道的女真人,名叫麻姑。(1)麻姑貌美,頭頂上挽個發髻,餘發垂至腰間。她的衣裙麵料不像是綢緞,但飾有漂亮的花紋,光彩耀目,不可名狀。
話說三月三日那天,是西王母的誕辰。麻姑在絳珠河邊用靈芝釀好美酒,拿去為西王母祝壽。西王母問她:“你從東方來,見到羿了嗎?”
“羿?”麻姑說,“聽說他射落九日後,與常羲在人間定居了,我還沒有見到過他。…您找他有什麼事嗎?”
“沒有。…他隻要好好的就好了。”西王母話中有話,對羿飽含牽掛之情。
麻姑給西王母祝壽回來,一路上總是想著羿,往事一幕幕浮上心頭。
她認識羿,說來是老早以前的事了,也是在西王母生日那天。當時天帝來湊熱鬧,羿作為天界名宿、也是天帝的隨扈人員參加了盛會。羿的出現,立即吸引了女仙們的眼球。他的風采,令他的主人也相形見拙,如果不是天帝那身表明身份的華貴衣冠的話。
女仙們紛紛湊上來向羿示好。連西王母也眼睛一亮,在靜如止水般的心田裏,蕩起幾圈漣漪。麵對傾城傾國的佳麗粉絲,羿目不斜視、心思篤定,隻是微笑著點點頭,或抱拳致意,從未說過一句話。
羿的翩翩風度和莊重氣質,引起了麻姑的注意。麻姑有些瞧不起男人,包括那些神仙中的大腕兒。她有一種特殊的功能,能隨時感知人們的心理活動。她發現,她接觸過的男人大都是好色之徒,一見到漂亮女人,腎上素就發生井噴,目光在人家的性感部位遊來遊去,心裏琢磨著怎麼才能揩點油。別看天帝一臉的正經,他心裏想的是什麼,麻姑可是一覽無餘。唉,但願他能夠做到好德如好色,就是天下生靈的福分了。
麻姑斟一杯靈芝酒,舉到羿麵前。後羿接過來一飲而進,連連咂嘴:“好香,好香!是從哪裏弄到的?”
“自釀的。”麻姑答道,“如果還想品嚐,可以到姑於山去做客。”
“天下第一美酒。如果有機會,一定登門拜訪,討盅酒吃。”羿爽快地說。
多少年過去了,麻姑一直窖藏著一壇陳酒,但卻沒有盼來羿。後來聽說羿下凡射日,麻姑曾打算到大陸去找他,準備博得一醉。當得知羿已與常羲結為連理時,麻姑打消了這個念頭。
“好一對孤男寡女。還是不要打擾他們的美夢吧!”麻姑有點酸楚楚地咕噥道。不過,她還是沒有動用那壇陳年靈芝酒,希望有朝一日羿能來踐約。
麻姑乘金鹿在空中飛行,邊走邊想,不覺來到東海。一團龍卷風吸起海水,裹挾到空中,然後拋灑到位於海濱的山丘上。如此反複不已。
麻姑感到奇怪,掐指一算,已明就裏。原來大風正在空襲羿的營地。她與大風也有一麵之交,但那次交往卻留下了不愉快地回憶。
麻姑和主管行風的風神風姨是閨中密友。一次,麻姑在風姨處作客,風姨把她的得意門生大風喚來拜見師姑。大風一見麻姑,發現她竟是個情竇初開的妙齡女郎,風華絕代,光豔照人。害得他一時心猿意馬,不能自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