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懸空射侯(續)(1 / 2)

公主左顧右盼,好像沒有聽見他們的對話。

這邊中山王陷入尷尬,那邊正在激烈爭吵。隻聽鼻子王叫道:“你想幹什麼?”

“見個麵,分一半。”漆芒不卑不亢地說,“不滿老兄,小弟想把部族從中原遷到北方來,中山是個理想的落腳地,我來比武,就擔負著族人的委托,還請鼻兄諒解。”

“這樣吧,”鼻子王沉吟道,“公主歸我,中山的牲畜和國庫錢財作為嫁妝,再挑選些青年男女陪嫁到犬戎,其餘都留給你,可以了吧?”

“鼻兄好大度,”漆芒冷笑道,“你讓我的族人到這裏喝西北風啊?我的戰士正在國中待命,恐怕他們不接受這個方案。況且,小弟對公主仰慕已久…”

“哼,我的人已在百裏之外遊弋,飲馬射獵,招之即來,不信咱就試試!”鼻子王氣哼哼地說。

他們的爭吵聲越來越大,驚動了有點兒耳背的中山王。他問:“他倆在吵什麼?”

“在爭論如何瓜分中山國。”一長老回答。

“還有您的女兒。”公主不溫不火地補充。

“豈有此理!本王還沒有裁判誰是冠軍呢!”中山王大為不滿地說,“再說,我隻是想聘個冠軍當酋長,並沒有說把中山國送給誰呀?”

“裁判?怎樣裁判?誰能裁判?”長老的語氣裏透露著驚慌,“聽口氣,他們早就想吞並中山了,我們引狼入室啦!”

“來人!把他們給我轟出去!”中山王大怒。

會場一陣騷動。

“慢!選手乘興比賽一場,豈能沒有冠軍?我來裁判裁判。”觀眾中間冒出一個人來,頭戴狐皮帽,身穿鹿皮衣,唇上一抹黑黑的胡須,遠遠地向中山王抱拳致意,徑直走向懸崖。

“他是什麼人?”中山王問。

“不管是誰,且看他如何評判。”公主打斷中山王,全神貫注地注視著小胡子,暗暗握緊彈弓。

小胡子走近鼻子王和漆芒,大咧咧地說:“二位別吵啦,不然動手打起來有傷哥們義氣,還是通過公平競賽分出高下吧。”

漆芒沒有好氣地說:“賽?還能怎麼賽?”

“我看你的臂力遊刃有餘,即使再把射程延長一些也會中的。”小胡子認真地說。

“你胡說什麼,都到這份上了,還能怎麼延長?”鼻子王跺一跺腳下的懸崖,不屑地說,“能延長本王早就延長了,還輪得到他!”

“看來還得我來給你們示範一下。”小胡子站到漆芒和鼻子王中間,腳後跟緊靠懸崖,然後把手伸向漆芒,“借你的弓箭一用。”

漆芒把弓箭遞過去,二人滿懷好奇地盯著他。

小胡子挽弓搭箭,目視前方,說:“請二位看我的腳下。”

隻見他的腳徐徐向後移動,腳後跟已經懸空。

“怎麼樣?射程超過你倆了吧?”

鼻子王和漆芒驚得說不出話來。

“怎麼,還不夠嗎?那就再退點。”小胡子輕鬆地說著,腳板繼續向後滑動。最後,隻剩下十個腳趾搭在岩石上,人體整個懸空,還緩緩地上下顫悠著。漆芒和鼻子王不由自主地驚叫:“行啦!行啦!不要再退啦!”

弓弦砰然作響,長箭脫弦,猶如一道電光飛向靶心,隻聽得“喀嚓”一聲響亮,箭靶從中間裂作兩半!

“嘩…”全場爆發出疾風暴雨般的掌聲、歡呼聲,經久不息。

再看那射箭人,兀自手持長弓在絕壁上優哉遊哉。

鼻子王如夢初醒,忽然問道:“閣下是人還是神?”

小胡子“哈哈”大笑,一把扯掉胡須,壓低聲音、戲虐似地說:“你的鼻子不靈啦?我就是你們聯手追捕的人,請暫時保密。”

“朝廷特使?…”漆芒小聲念叨一句,忽然大叫,“就是他!就是他!”

不錯,這位超人的確是化了裝的天子特使唐堯。

鼻子王不聲不響,當即使出一個掃堂腿,指望把唐堯一舉掃下懸崖。唐堯身輕如燕,早已騰空而起,在鼻子王的頭上輕輕一點,落在地上。鼻子王一腿掃空,失去平衡,整個身軀滑落山崖,雙腳蹬空,隻有一隻左手緊緊扣住岩石邊,右手胡亂抓撓,嗚哇大叫。這邊,漆芒趁唐堯立足未穩,居高臨下,兩隻鷹爪抓向他的頭顱。唐堯聽得耳後掌風襲來,扭身閃過,順手用長弓迎上。漆芒一把抓住弓弦,盡力一扯。唐堯緊拽著弓臂不放。長弓拉開,圓如滿月。兩人較起勁來。

漆芒冷笑:“你還想與我比力氣,…下去吧!”他猛然發力,想連人帶弓甩將起來,把這位特使丟進山溝裏。

“謝謝你的弓,還給你吧!”看來唐堯是不情願和這個大個子比蠻力,就在漆芒爆發之際,他突然撒手,長弓以千鈞之力撞向漆芒。漆芒側身猛地一閃,巨大的身軀失去平衡,轟然倒地。更糟糕的是,漆芒的上身已經懸空,探出懸崖。長長的頭發順著岩壁垂下,被鼻子王當成救命稻草,一把抓住,用力拖拽。漆芒的身體開始下滑。他兩眼望著無底深淵,毛骨悚然,用力掐住鼻子王的手腕,恨不得把它剪斷,同時氣急敗壞地大叫:“放開,快放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