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部《炎黃與蚩尤》23、君子國(二)(2 / 2)

人們都以為自己聽錯了,張著大嘴發不出聲來,包括孟奇在內。雖說君子國以讓為本,但互讓女人的事,近幾十年還沒有先例。

這時島花“哇”地哭出聲來,翻身抱住孟奇狂吻。人們回過神來,爆發出驚天動地的歡呼聲。女鮁把頭埋在蚩尤懷裏,不停地叫:“吃哥哥!吃哥哥!”

島花姑娘瘋了似地跑向蚩尤,擁著他和女鮁嗚嗚痛哭,又破涕大笑。人們湧上前,抬起蚩尤、女鮁和孟奇、島花,在全島遊行祝賀。

隻剩下白胡子老頭嘻嘻地笑著走向水邊,繼續他的釣魚事業。

娛樂節的頭天晚上,孟奇用果殼製做了四副麵具。島花充分發揮藝術才能,在孟奇、蚩尤、女鮁和自己身上繪製彩色圖案。孟奇告訴兩位貴賓,君子國的人們平時穿衣戴帽十分嚴謹,衣袖露肘、裙擺見膝便被認為有傷風化,受人指責。但在娛樂節期間,可以裸露全身,回歸自然。因此,人人都借這個機會炫耀自己身體魅力,以吸引異性。

老人和孩子到野外去野餐。街頭和廣場成了青年男女的天下。五顏六色的人體彩繪爭奇鬥豔。人們互相欣賞著,評論著,並不感到羞澀和難堪。因為個個用染料畫了臉譜,有的還戴著麵具,讓人認不出自己的本來麵目。隻有有情人憑暗號互相識別對方,在光天化日之下親熱,感受公開偷情的樂趣。

中心廣場成了大舞台。有的唱,有的跳,有的在耍雜技、巫術。凡有一技之長者,都在竭力表演,渴望得到有人捧場。島花解釋說,君子國以謙讓為最高美德,把愛表現才能的行為視作輕薄,人們隻好在娛樂節一展才華,宣泄心底的表現欲。

南海諸國組織了一個雜技團,慕名來到君子國進行文化交流。他們的模樣奇形怪狀,引來不少人圍觀。孟奇一行到來時,貫胸國的一名選手正在表演單杠大車輪,與他配合的是交脛國選手。

兩名交脛國的小夥相對倒立,各自的兩條小腿天然交叉,一根木棒擔在其間,便組成一付運動器械單杠。貫胸國選手胸間有竅,整個人懸空穿在單杠上,以單杠為軸不停地旋轉,引起陣陣掌聲。

另一處,三身國與焦僥國選手在聯合表演拿手戲。三身國公民生有一頭三身六條腿,倒立後,便形成梅花樁。焦僥國民身高一尺五寸,一男一女在六根樁上表演舞蹈、對打,令人眼花繚亂,精妙絕倫,觀眾叫好聲不斷。

那島花是位性情中人,情緒極易衝動。她那凝脂般的胴體上描繪著鮮豔的飛蛇圖形,還恰到好處地點綴著玉飾和野花,優美動人,已招來許多目光。節目演到精彩處,她又笑又跳,一時忘乎所以,摘下麵具拋向空中。這可招來了大麻煩,一群男士發現了夢中情人,一擁而上,把她舉起來就跑。孟奇大驚,邊喊邊追,不小心暴露了自家身份,引火燒上身來。

原來有不少怨女少婦正在廣場上遊蕩,苦苦尋找心目中的白馬王子;此時發現了獵物,連喊帶叫,把孟奇團團圍住。蚩尤像蛇一樣遊動身軀鑽入包圍圈,欲救孟奇出來;孟奇隻好苦笑著搖搖頭,催他們先回去。

蚩尤拉著女鮁去尋島花,迎麵遭遇一群少女。她們情竇初開,個個胸前畫著蚩尤頭像,原來是群狂熱的追星族。少女們手拉手攔住去路,嘻嘻地笑著,相同的臉譜上露出潔白的牙齒和天真的眸子。

大事不好。蚩尤背起女鮁扭頭欲逃,不料已被四麵包圍,一麵大網當頭撒下。看來她們早有預謀,並采用了白胡子老人捉俘虜的戰術。

蚩尤知道她們並無惡意,隻是預感到要有麻煩,心中並不害怕。但女鮁卻像被蛇咬了一般哭叫起來:“不要動他!不要動他!讓我們走!”

女鮁的哭聲撕心裂肺,深深震撼著蚩尤;為了她,也要盡快擺脫少女們的糾纏。但他一時無計可施。

此時天空晴轉多雲。忽然,半空響起一連串的炸雷;人們驚魂未定,傾盆大雨便兜頭蓋腦潑灑下來。

這雷雨來的甚是奇怪。但誰也沒有來得及想,就抱著頭蹲在地上,因為跑都跑不動。

這雨去的更是奇怪。當人們睜開眼睛時,已是雲消霧散。太陽笑嘻嘻地鳥瞰人間,五顏六色的小溪在大地上流淌。

暴雨把人們洗刷得幹幹淨淨。此時,每人都驚奇地發現了一幅史無前例的景觀:周圍的夥伴個個渾身一絲不掛,而且勇敢地拋出了自己的真麵目。這可是國之大忌、民之大恥啊!

當眾人終於意識到自己和大家一樣被暴光時,幾乎同時“啊!”地大叫一聲,用手捂住臉麵飛快地跑開,人人若驚弓之鳥,隻剩下外國旅遊者在那裏指手劃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