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你不認字嗎?這裏是我們‘翔’的休息室……喲!難不成你在這裏偷聽我們的機密啊……”
阿聖挑了挑眉毛，威脅似的衝著程小暖嚷嚷著。
“我……我……”程小暖頓時有些語塞。
怎麼辦?怎麼辦?要是隻有阿聖在的話，她程小暖當然可以毫無顧忌地破口大罵……但是現在的她是“月黛夏”，更何況……程小暖的眼角忍不住瞄向一邊的林澤然……
林澤然站在一旁，插著口袋，麵無表情地看著這一切。
不知道為什麼，程小暖感覺自己就好像失去了大腦控製，連身體和話語都變得不自然。
“沒想到你們那個三流組合，不僅唱歌爛，長得醜，就連人品都這麼差啊……嘖嘖嘖嘖……”阿聖不屑地擺了擺手，目光轉向林澤然，示意他們的“領袖人物”應該說總結性的話語。
林澤然麵無表情地盯著程小暖，眉宇間甚至還帶著幾絲淡淡的厭惡。此時的他，完全沒有認出眼前的月黛夏就是程小暖。
雖然經過小艾高超的化妝之後，程小暖和原來的自己已經判若兩人，但她依然心虛地不敢抬頭看林澤然，就連站在他身邊都忍不住心髒狂跳加速。
雙手插著口袋的林澤然，突然湊近她的臉，抽出手緩緩掀起程小暖的劉海，用不屑的眼神注視著她那雙濃妝豔抹的臉。
他認出我了嗎?他認出我了嗎?他認出我了嗎?
程小暖緊張地幾乎要窒息了，她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害怕地幾乎要閉上眼睛……
就在這時，一串冰冷的、不帶任何感情色彩的話在她耳邊響起。
“月黛夏，你最惡心了，虛偽的女人!”
林澤然的聲音，像磚頭一般，狠狠地砸在程小暖的心上。
有什麼比被自己在乎的人恥笑而更加痛苦的事情呢?
阿聖朝程小暖做出了“拜拜”的鬼臉，伴隨著其他隊員的口哨聲，他們重重地將門關上了。
程小暖呆呆地站在原地，身體從頭頂涼到了腳底。
月黛夏，你最惡心了，虛偽的女人!
幾句簡單的話，卻將程小暖那剛剛建立起來的自信，敲得粉碎。
程小暖伸手摸了摸自己那塗滿粉底的臉，她扭頭看到窗戶玻璃裏反射出的輪廓，看著那畫著濃重煙熏妝的眼睛……她覺得這一切都很陌生，包括剛才如此無情的林澤然。
林澤然，對你來說“真”和“假”的區別是什麼呢?
如果月黛夏讓你感覺到虛假的話，那麼假扮成她的程小暖，是不是會讓你感到更加厭惡?
那個躲在衣櫃裏的程小暖，那個可憐無助卻強裝堅強的程小暖……
難道你沒有感覺到嗎?還是你已經忘記了……
Vol
5
濃霧漸漸籠罩著深夜中的SHANGHAI，繁華的SMA電視台沉浸在夜色之中。
程小暖有些失落地坐在車裏，手托著下巴，目光呆滯，表情沮喪。
林澤然剛才的話，始終深深地烙在她腦海裏，揮之不去。
汽車的後視鏡不時反射出一張和月黛夏幾乎完全相同的麵孔，讓程小暖愈發難受起來。
真討厭!
她摘掉那及腰的長假發，從包裏掏出一瓶超強卸妝水，死命地往臉上塗。
尹天辰悠閑地操縱著方向盤，透過後視鏡看著程小暖那可愛的表情，不禁嘴角微微上揚，笑出聲來。
“有什麼好笑的嘛……”
程小暖埋怨地瞥了眼尹天辰，一邊利索地卸妝，一邊振振有詞地說:“就算我沒有月黛夏好看，就算我長得再醜……我還是喜歡自己的臉!我討厭帶著麵具生活!”
“你的臉很好看!”尹天辰輕聲說道，“是你沒有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