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隨著一抹淡如銀霞的清明月光照入房間，真氣漸漸歸入下丹，血煞悄然隱於中丹，相繼偃旗息鼓了。
穆晨長長舒了口氣，牆上的掛鍾此刻時針已經指向了午夜11點，整個月蝕的過程不足半個時辰，卻讓他有了一種幾百年的感覺。
沒去管烈酒煉化過後地上留下的一灘跟尿了差不多的汗水，穆晨拖著重度脫水的身軀進了廁所，一頭紮進浴缸裏，打開冷水閥，大口大口貪婪的吸允著冰冷的液體。
沒有突破後的酣暢淋漓，反倒有一種洗了一半澡突然停水的憋悶感。媽的，老雜毛出的什麼餿主意，好在今天總算又挺過了一關。穆晨已經不知經曆的多少次這樣的感覺了，巨大的痛苦卻從未讓他麻痹過。
洗過澡回到房間，穆晨再次凝視如水般的明月，似乎剛剛發生的不過是他的錯覺而已。
“再過一炷香的時間就是清明了，明天還是會下雨吧。”穆晨歎了口氣，從藥匣的一個小格子裏抽出一小卷黃表紙，打開窗悄然翻了出去。
談家別墅外，人工湖旁，一小堆篝火徐徐燃起。
“不知小婒在那邊過得還好麼？如果郝老道沒撒謊的話，小婒至少應該已經投胎了吧……”想到小婒，穆晨的心不由又是一陣絞痛。
揚手一把黃錢獻天，炙熱的火浪裹著最後一張黃錢掙紮翻落入火中的時候，穆晨對麵毫無征兆出現了一老一少兩個人。
“嗬嗬，大哥別來無恙否？”開口的卻不是少年，而是那名老者。老者一身唐裝，雖然精神矍鑠雙目炯炯有神，卻無法掩蓋他已近耄耋的年紀。
“托你的福，不給你燒第一把黃錢之前，我還死不了。”以老者的年紀竟然稱呼穆晨為大哥，著實讓人有些意外，但穆晨麵對老者陰測測的問好卻坦然受之：“倒是你怎麼來了？”
“如果可以，我也不想來！雖然你是個廢物，但畢竟還是我大哥！”老者看了一眼少年，冷然道：“還不快見過你那廢物大師伯？”
少年上前作了一個揖也不多話，他卸下肩頭包袱，打開包裹皮，其中一包赫然是一壇老酒，另外一包則是煙葉。
“下次酒就不要帶了，本地小燒也可替代。”穆晨似是對包裹中的物品早已了然於胸，連看都沒看：“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嗬嗬，以風家現在人脈，想找個人還不容易？”老者一聲輕笑，然後才道：“不用最好，最近幾年天山汙染嚴重，已經越來越難找到用來釀酒的上善之水了。”
以自己親弟弟不擇手段的行事方式，風家在他手中的確早已今非昔比。這也是自從穆晨出離風家以來，唯一一件聊以慰藉的事了。
想到風家，不由又想到了那段縹緲如煙的歲月，穆晨失神的盯著篝火，不再言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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