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劍掌交替的瞬間,異變突生。
隻見傑利那雙黯淡的雙眸突然精光暴漲,在夜裏,猶如兩顆小型的太陽般,散發出刺眼的白芒,就算是照得皇宮四周透亮的光明晶石燈,被那光芒一映,竟是黯然失色。
拉默斯被那奇異的白芒一照,竟是瞬間全身僵直,連手中已然全力擊出的“天河星辰劍”在這白芒的照耀下,竟也象是碰上了什麼極度黏稠的事物一般,急速緩慢下來。
鋒利的劍芒前端和傑利的頭顱所相差的那點距離,就象是一段遙不可及的路程,隻能遠遠的望著那無法觸碰到的終點,埋怨自己的無能。
跟著在下一瞬間,那點距離突然拉長,就象是被一個反方向運動、且又快的無與倫比的物體猛然帶開一般,瞬間遠離。
傑利的右手巨掌狠狠的擊在了拉默斯的胸腹之間,五根鋒銳無匹的鋼爪完全無視拉默斯那間時的護體戰氣,深深的沒入了拉默斯的胸腹之間,將他的五髒擊成一團爛泥。
皇宮禁衛軍總教頭,位階上級大劍師的拉默斯,今夜隕落。
傑利將拉默斯的屍身隨意往地上一摔,然後甩了甩右手,將上頭的血跡和內髒碎片甩去,然後大步走回伯朗的身邊,那麵無表情的臉上,露出了一副孺慕之意,靜靜的看著伯朗。
伯朗報以溫暖一笑,然後一手拉著漂浮在他身邊的艾莉那透出藍意的小手,一手牽著傑利巨大且異化的手掌,就朝著內宮走去。
就在即將踏上內宮那鋪著銀色大理石的階梯的瞬間,伯朗突然一個後仰,跟著一道劃開空間的刀痕,瞬間閃現在半空中。
僅差一公分,伯朗的氣管就會被劃開。
隻見那道刀痕顯現的後方,一個極其模糊的人影微微一閃,隨之就要隱沒。
跟著下一秒鍾,那個模糊的人影瞬間清晰,同時身形往後暴射,跟著重重的砸在一根宮柱上,砸成一團血肉模糊──傑利在那瞬間起腳飛踢,將那個偷襲的人影狠狠的踢飛了出去。
“宮廷暗殺部隊『陰影』是嗎?”
伯朗瞥了一眼那團血肉模糊,嘴角微微牽動了一下,正要踏上台階的瞬間,倏地抬頭,跟著輕輕的笑了起來。
那台階的最上方,葛洛利亞王國的第一人──拉裏亞?剛鐸?葛洛利亞,就定定的站在那兒。
“伯朗?麥斯威爾。”
拉裏亞麵無表情的看著階梯下方的麥斯威爾一家人,然後用著平板、毫無起伏的聲音念著下方的中年男子的名字,卻是一字一字,象是要將這個名字咀嚼在口中一般。
“拉裏亞?剛鐸?葛洛利亞。”
伯朗與麵無表情的拉裏亞不同,臉上掛著一抹溫暖的笑,那笑容,象是無所畏懼,也象是成竹在握。
“放肆!在國王麵前豈敢……嗚!”
拉裏亞身邊的一個隨官大罵起來,但是話還沒說到一半,一道黑芒毫無征兆的自他的喉間疾穿而過,立時將他的話打斷在口中,那隨官無助的按著自己的喉嚨,口中發出荷荷的氣音,卻阻不住瘋狂湧出的鮮血,浸染他的前襟,不多時,那名隨官雙腳軟倒,臉色蒼白的跪趴在地上,然後便了無聲息。
拉裏亞神色木然的繼續盯著下方的伯朗,隨官的死活他絲毫不在意,不,應該說是他絲毫無法將注意力移轉到隨官身上。
下方的伯朗?麥斯威爾身上散發出的可怕氣息,牢牢的攫住了他的所有心思。
拉裏亞不是個隻靠嘴巴的帝王,他年輕時是馳騁疆場、禦駕親征的武之王,經曆的戰鬥不下百場,可說是經驗豐富而老到,再加上皇家密傳的六大武學他習之其三,若論位階,他也有大劍師頂峰的實力,雖然不及王家史上那些強者君王,但也能算是不差了。
但是,底下的麥斯威爾一家,卻給予了他無法戰勝的感覺。
尤其是居中的伯朗?麥斯威爾,從他身上源源不斷散發出的可怕氣息,簡直不是人間應有的物事。
頭一次,這個身經百戰的武之皇帝,萌生了退意。
即使他的“陰影”部隊,已經將三個人團團包圍,即使他的身邊還有正隱匿著身形的洛克,即使他掌握了皇家六大武學中,攻擊能力最強大的雷霆天魔刃,他心中的警鍾依舊是響個不停。
“伯朗?麥斯威爾,你想要什麼?我可以滿足你。”
這句話,自他這個一生高高在上,幾乎未曾經曆過失意的驕傲皇帝口裏說出來,實在有些別扭和詞不達意之意。
“我想要什麼?嘿嘿,你問我想要什麼?你不覺得……你問得有點蠢?”伯朗臉上露出一抹嘲諷的笑。
“我想要的是……你和你兒子的命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