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秋雨一場寒。
斜斜飄灑的雨珠在午時轉為暴雨,砸的蘇和街後的古城河碧波蕩漾。
屋簷灑雨,簷下燕眠。
蘇式湯麵,雨天一絕。
趙沉玉本來是個廚房白癡,可在國外那幾年,什麼學不會,什麼都學會了,這點老味道承襲於父親,卻無幼時那點精髓,勉強能吃。
“吃完你去休息,錢是賺不完的。”她將超大麵碗擺到瘋狂工作的人手邊,窩回對麵構思工藝美術展參展的作品。
“杜月濃每天就在對麵茶樓演出?”傅堯年餘光瞧見清心寡欲的人,眸子微眯。
依托天生的敏銳力,他覺得這抱著琵琶的娘娘腔,不簡單。
“這點錢能幹什麼,養活得了宋幼儀?”
“幼幼不用他養,”趙沉玉透窗瞧一眼對麵茶樓又低頭,“杜先生還沒同意。”
傅堯年眸光驟然收緊。
草木皆兵。
“幼幼眼光挺好的。”淡淡的語氣攜著對好友的讚揚,聽到傅堯年耳朵裏可就不是這麼一回事兒了。
“好在哪裏。”他用力咬斷麵條,用力嚼,擾亂了這碗湯麵的愜意,“好在看上個娘娘腔。”
趙沉玉抬頭看他,打抱不平,“杜先生清雅正直,幹幹淨淨,怎麼到你嘴裏就成娘娘腔了,不會說話就把嘴閉上。食不言寢不語。傅大總裁。”
傅堯年抿抿唇,低頭吃東西,“我的意思是,他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你想讓宋幼儀保護他?”
趙沉玉抿抿唇,“不能插手朋友的感情,冷暖自知,她知道背後一直有我就行。”
她也知道宋幼儀一直在背後撐著她,走到哪兒都會幫她宣傳旗袍,她們互為後盾。
傅堯年忽的感受到她的想法,瞬間就對杜月濃沒了敵意。
誰會看上自己好朋友的人呢。
吃完午飯,他被趙沉玉趕上樓休息,趙沉玉給上完藥,獨自坐到床邊倚著窗台瞧河麵蕩漾的清漪。
結婚三月,似乎沒什麼變化。
她預想中的報複也來的不那麼猛烈,似有似無,七成是少爺脾氣。
忘了?
時間是撫平傷痛的良藥,六年,應該足夠他忘記她和他的過去,開始新的生活。
所以,她也應該開始新的生活,不該再桎梏在過去中。
淺咂一口涼透的鐵觀音,她瑟縮一下肩膀,關上半扇窗,努力工作。
“玉姐,玉姐。”柳鶯躡手躡腳跑進後堂,聲音極低,“工藝美術展的海選資格通過審核了,賽方通知了時間,12月22日海選賽,為期三天的晉級賽加展覽賽。12月20日就得把作品送到刺繡協會的倉庫進行安檢掃描。”
趙沉玉點頭:“時間夠,我開始準備。”
柳鶯點點頭,跑出後堂,沒一會,又跑進來。
“玉姐,裘助買的雙皮奶釀。”
她擱下手中的小袋子又跑出去,沒一會兒又跑進來,擱下一碟子冰皮酥餅,忙忙活活的。
第三次跑進來時,趙沉玉環起胳膊盯著她,“有事說事。”
柳鶯尷尬地撓撓頭,“沒事,裘助理定的外賣斷斷續續的,一會兒一個,可能是雨天配送延遲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