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11月12日的早晨,吳晴坐在未央湖旁邊,望著樹上的麻雀,鳥兒的“歌聲”並不能給她帶來快樂的心情。吳晴感到渾身體無力,猶如被魔鬼侵蝕了一般麻木。秋天的早晨有些偏冷,而她並無知覺。她隻是放鬆地往後一趟,原本輕盈的身體卻“嘭”的一聲重重地砸在草坪上,草葉上的霜花飛濺了起來,打濕了她的發髻。她閉上了雙眼,眼眶的淚珠如細雨般滑落。她無法顧暇身邊未央湖的美景,對她來說,此刻的世界仿佛是黑暗的,黑暗的世界仿佛在晃動,如天崩地裂一般。她大腦中的思緒流竄得非常迅速,兩個月內大大小小的事件在她腦海裏宛如頑皮搗蛋的孩子不停的出現、跳躍。
吳晴無法控製自己不去想他——湯聖,一個安靜、成熟、總是能給自己哥哥般感覺的男生。她努力試圖忘記湯聖,可是她做不到。雖然隻相識兩個月,年齡大她兩歲的湯聖總能給她帶來快樂和驚喜。兩個月裏,他虛寒溫暖的體貼,無微不至的關心,文采飛揚的詩詞,優美文雅的字體,親親我我的情話,全部都已經深深地烙在了吳晴腦海中,已經成了吳晴的習慣。當某樣習慣突然不在了,怎麼能適應呢?初戀,來得太快,結束的也太快。吳晴在想,是不是女孩在情竇出開時遇到的感情總是最刻骨銘心?是不是所有男生都是這樣花心?
吳晴感覺到自己的身體還殘留著疲憊與疼痛,可是疲憊與疼痛都是暫時的,不出兩天就會好起來。最折磨人的,是內心的疼痛!心痛,豈能一兩天就消除?吳晴戴上了耳機,讓自己盡情地沉寂在傷感的情歌音樂中。耳機中播放的每一首歌曲,仿佛都是為自己所寫。
吳晴用紙巾擦幹眼淚和鼻涕,慢慢睜開眼睛,望著青色的天空,忽然感覺到一個人影正在向自己靠近,她摘下耳機坐了起來,回首望去,原來是許小隆。
許小隆是吳晴的同班同學,他說話的聲音很有磁性,是學校廣播台最新崛起的男播音員。僅僅入學兩個月,許小隆出色的播音水平吸引住了全校師生的耳朵,甚至學校外麵的聽眾朋友們也經常把收音機頻道調到FM86.9來關注他的播音。他從不喝酒,卻並未因此而影響到自己的人際交往。他的裝扮很個性,鼻梁上駕著深藍色框架眼鏡,頭戴黃色鴨舌帽。許小隆有個奇怪的習慣,除了睡覺和洗澡,他從來不摘帽子,讓人不禁聯想到廣告大師Mr.Ye。許小隆更個性的地方,就是他滿臉的絡腮胡子,白皙的臉龐上排列著密密麻麻卻又整齊有序的胡渣,仿佛也是一道別致的風景。
許小隆每天早晨播完音都會來未央湖散步,今天也不例外。當許小隆看到吳晴,心中甚是喜悅,仿佛向日葵見到陽光一般。我做了什麼好事,能夠得到上天如此的眷戀,給了我單獨與她相處的機會?許小隆心中默念著。
“吳晴同學。”許小隆先開口。
“啊,小隆,你早晨也來這裏散步。”吳晴抽涕了一下應聲道。
“老遠看到穿粉白連衣裙躺在草坪上的人,就猜想會不會是你。走過來看,還真是你。你眼睛好紅呀,哭過嗎?”許小隆蹲了下來,望著吳晴那雙淺藍色的大眼睛說道。
“哦,這,那個,剛才聽了幾首老歌,很有感觸,回憶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情,有些感動。沒事啦。”吳晴急忙找借口掩飾。
“是這樣呀。我也一樣,每次聽《回到過去》呀,《晴天》呀,總是會感動。對啦,昨天的光棍節,怎麼過的呀?”
吳晴一下子被問及到了痛處,不禁又想起了昨晚剛發生的事情。她一直認為自己是要強的女孩,即使心痛得在滴血,痛到無法呼吸,也不想在別人麵前失掉麵子,更不希望別人看到自己的難堪。
吳晴急忙說道:“我還能怎麼過呀,光棍節,一個人過嘍!”
“一樣一樣,我也是呢。不會呀,你不是跟那個大三的學長走得很近嗎?你倆就沒發展發展?我看你還挺喜歡他的呢!我要是他,一定會跟你在一起,哈哈!”許小隆開玩笑說道。
吳晴知道許小隆說的“大三的學長”是指湯聖。吳晴跟湯聖是在書法協會中認識的,參加過大學社團的人都知道,社團是學長與學妹溝通情感的最佳交流渠道。因為有書法協會,吳晴曾經和湯聖一起出場參加過大型校園活動,所以很多人都知道吳晴跟湯聖走得很近。
“你別開玩笑了,我和湯聖學長沒有發展。他咋可能看上我呢?再說了,他有女朋友啦……”吳晴在說出這句“他有女朋友”時,心髒突然開始失去頻率的顫動,她極力克製著即將再次迸發的眼淚。
“這樣呀,沒關係啦,你這麼漂亮,會有很多人喜歡你的。”許小隆伸出了右手,輕輕拉起了坐在草坪上的吳晴。
吳晴被許小隆拉起來後,便和許小隆一起往圍繞著未央湖散步。吳晴為了掩飾自己的傷心,努力地找話題跟許小隆聊天。可能是因為吳晴掩飾能力太強,許小隆沒有感覺到吳晴在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