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蜀泮來兮(1 / 1)

古代越南北部屬於百越中的雒越之地。根據越南的神話傳說,越南最早的王朝是鴻龐氏。鴻龐氏首位君主祿續,是神農氏的後代,獲封為“涇陽王”,治理南方,號“赤鬼國”。涇陽王娶洞庭君龍王之女,生下貉龍君(名崇纜)。越南人稱貉龍君為“百越之祖”,而其長子則稱為“雄王”(又作駱王、雒王),繼承王位,建立“文郎國”,曆18代,共2000多年。

時值戰國末年,秦自孝公變法以來,蠶食中國。公元316年,位於四川的蜀國、苴國相爭,紛紛致信於秦惠王嬴駟尋求幫助。嬴駟派張儀、張若、司馬錯率隊走石牛道(今劍閣金牛道/劍閣道)滅蜀吞苴,蜀王身死,苴侯被廢,蜀太子逃到彭鄉(今彭州)被捉。

這其中留下了一個五丁開山的故事:秦惠王叫人作了五頭石牛,每天在石牛屁股後麵擺上一堆金子,謊稱石牛是金牛,每天能拉一堆金子,蜀王聽到這個消息,向親王索求,並派五個大力士開鑿山路,可等牛拉回來一看,隻是石牛而已。秦王於是許以五位美女,稱比金子還珍貴。蜀王再次叫五大力士到秦國去一趟,要他們把五位美女及早接回來,經過梓潼這個地方,忽然看到一條大蛇正向一座山洞鑽去,力士去抓蛇,忽然妖風作怪,隻聽到一聲巨響,地動山搖,大山崩塌下來,刹那間五個壯士和五個美女都被壓死了,化為血泥,一座大山化為五座峰嶺。聽聞五丁壯士已死,蜀道已通,秦王大軍從金牛道進攻蜀國,很快便消滅了蜀國,並把蜀王殺死了。

古蜀國滅亡後,秦國將蜀王降為侯爵,並安排了一個叫陳壯的做蜀相,實為監視,後來更是廢殺蜀侯直接管理。

末代蜀王蘆子霸王的一位後代蜀泮輾轉來到越南北部,過著流亡生活。此時的越南恰逢文郎國國主雄王統治,此前,蜀王曾經向文郎國求婚,但屢遭拒絕,為此兩國有積怨,如今蜀泮到來,更是一山難容二虎。然而,自負的雄王以武勇自詡,不為兵備,甚至臨陣飲酒,酒醉墜井而死,一代雄王就這樣稀裏糊塗地死去。

消除了競爭對手後,流亡王子蜀泮自立為王,稱安陽王,改國號為甌雒,在越裳地區建立新都思龍城,因其盤旋如螺形,所以又稱古螺城。

從喪家之犬到一國之主,這樣的變化讓蜀泮頗為滿足,本以為以後再也不必過流亡生活了,豈料此時的秦國已經一統六國(為報恩,剩下了一個衛國未滅),並派軍向嶺南進攻。西元前210年,秦朝任囂、趙佗率軍入侵。趙佗在北江的仙遊山與安陽王交戰,安陽王用名匠皋魯製造的靈弩擊退了趙佗。趙佗退守武寧山,遣使講和。雙方約定以平江為界,北為趙佗界,南為安陽王界。

我們這位河北真定的名將趙佗,雖然在名氣上比不上日後的老鄉常山趙子龍,但頗有謀略。他借用中原王朝日後常用的聯姻手段,為兒子趙仲始求娶安陽王之女媚珠為妻,並入贅安陽王家。此舉頗為戰國時毛利元就將兩個兒子入贅小早川、吉川兩家的氣略,可後來的發展證明,趙佗的手法比毛利簡單的多。趙仲始入贅,本來在意竊取安陽王的利器靈弩,用假弩將其掉包。仲始以省親之名義北歸,臨行前對媚珠說:“夫婦恩情不可相忘,如兩國失和,南北隔別,我來到此,如何得相見。”媚珠說:“妾有鵝毛錦褥常附於身,到處拔毛置岐路,以示之。”

前208年,任囂病逝,臨死前囑令趙佗掌管嶺南事務。趙佗見北方大亂,楚漢相爭,他在嶺南發兵拒險,成為一路割據勢力。既然北方無法進取,隻能向南用兵,安陽王首當其衝。安陽王不知靈弩被竊,為趙佗所敗,與女兒媚珠同乘一馬逃跑。趙仲始認準鵝毛緊追不舍,安陽王逃至海濱,下馬,在湧出海麵的金龜的協助下,持七寸文犀走入海中。安陽王在海濱下馬之時,因金龜指稱乘坐馬後的人“是賊也,蓋殺之”,於是揮劍斬殺了媚珠。媚珠的血流入海中,化為了明珠。趙仲始痛哭不已,將媚珠的屍體歸葬螺城,其屍體化為玉石。後來因思念媚珠,投井而死。事實上,有學者對“甌雒國”的存在表示質疑,認為它本身具有傳疑性質,可能並非現代意義的“真正國家”,隻是初具政權組織的部落聯盟,蜀泮則是西甌及雒越各部落的領袖。然而因生產力尚屬低下,在趙佗的入侵下遂將之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