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十二點,熟悉的時間段,熟悉的無法動彈。
見今天周圍都沒什麼異樣,沈漾懶洋洋地打了個不存在的哈欠,正準備閉上眼睛繼續睡覺,忽地,他發現閻渡穿著黑色睡衣,正坐在落地窗前。
他的眼前放了塊畫板,他就安靜地坐在那,微垂著他那張無與倫比的俊臉,滿眼認真。
沈漾見狀,忍不住感歎他的精力。
這家夥精力是真的好啊,這都十二點了,半夜不睡覺,他居然在那畫畫!
不過……他不是學表演的嗎?
沈漾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學會的畫畫,就是單純好奇,等明天睡醒,他得去瞅瞅那家夥的畫功有多厲害。
今夜無事。
所以沈漾難得睡了個好覺,等他起床,屋子裏已經沒其他人了。
閻渡作為影帝,大忙人,並沒有那麼多時間陪著沈漾,不過他人雖然離開了,卻安排好了所有事情。
比如臨近九點,廚師就上門給他送了早餐。
沈漾接過早餐,突然想到他昨兒畫的那幅畫,出於好奇,他叼著小籠包,穿著拖鞋,飛快地朝著他臥室走去。
閻渡的臥室十分整潔幹淨,采光也極好,窗簾拉開後,整個臥室都充滿了陽光。
沈漾就站在落地窗前,溫暖的陽光下,沒有收起來的畫板,就這麼全部呈現在他的麵前。
那是一張素描畫,以沈漾專業甚至可以說是挑剔的目光來看,這幅畫其實相當不錯,甚至比一些專業的都要好,除此之外,畫上之人,不是別人,正是他自己。
沈漾不是自戀的人,但閻渡深夜不睡覺,跑去畫他的畫,還是讓他有些不好意思。
如果說唯一的不足,或者說缺陷。
就是這張畫紙有些髒了,像是潑到了牛奶,幹涸之後留下的痕跡,讓這幅畫的完美程度大打折扣。
沈漾想著今天做個好人,幫他恢複一下,便找了張濕巾紙。
隻是當濕巾紙擦上去後,他敏銳地嗅到了一股奇怪地味道……
他先是盯著手裏的濕巾紙,又看向近在眼前的畫像,下一秒,他表情微變,連嘴裏沒吃完的小籠包都掉在了地上。
沈漾猛地反應過來,是什麼東西造成的髒汙,他雙腿不可控的後退了一步,瞪大的水眸中,充滿了不可置信與驚慌。
如果說上次浴室裏,那家夥拿著棉花娃娃發癲,他還能自欺欺人,那家夥可能有什麼特殊的癖好,但現在……
畫像中的他,因為是素描,所以沒有其他顏色,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總覺得素描像上的嘴巴,是重災區。
沈漾頭皮發麻,他從來沒遇到過這樣的人。
從小到大,身體的緣故,所有人都盡可能讓著他,後來雖然出現了一點意外,但寧女士將他護的很好。
唯一的不同,就是閻渡。
從前,他一直覺得兩人的關係,更像是死對頭。
他會背著自己,說自己的壞話,比如說他身體糟糕,根本沒有哪個女孩子可以照顧他;又比如說他怕疼,嬌氣,什麼也做不了。
現在細想,前者不提,但後者,當時的情況,好像是有人想找他幫忙。
他都沒來得及拒絕,閻渡就已經冷嗤著說完。
一種極其驚悚,又十分不可思議的念頭冒了出來,沈漾狠狠地咽了口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