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衝一笑:“不錯,我是胡狗,如今我這個胡狗要殺了你這個漢人英雄。呂將軍,剛才我好像聽到你要說什麼?”
呂光說:“本來有話要說,現在忘了。”
慕容衝笑道:“不是忘了,而是不說。那我實話告訴你們吧,長安城已經出大事了!呂大將軍,也許你真去不成西域了。你,我的漢人英雄,不是來刺探軍情嗎?今天就讓你聽個夠!可惜一句話都帶不回去,你會帶著滿肚子秘密死在這灞月樓中。”
呂光舉杯與慕容衝碰了一下,他這個動作高深莫測。
慕容衝笑道:“呂大將軍,你就不想問問我剛才發生了什麼嗎?別不好意思問,你我兄弟,你不問我我也告訴你。希望從今天開始,你呂家營與我慕容家結為攻守同盟,彼此保守秘密,怎麼樣?喝了這杯酒。”
呂光二話不說,碰杯。
“好,痛快。知道秘密的人當然越少越好。”
這下不用他說,慕容泓立即大開殺戒,提刀揮舞,極力模仿姑娘們剛才的舞台動作。慕容衝皺眉道:“真難看,有沒有好看點的動作?”呂光會意,側目而視。那謀臣何等聰明,馬上抽刀上前,加入屠殺群芳的舞蹈。
“好!殺得好!我們今天殺的不是女人,殺的是嘴巴。世上的秘密到女人嘴裏就成了新聞。”
“有道理。”
慕容衝指著花花綠綠的地板說:“此為豔屍也,女人死了比活著好看。現在她們終於明白了要聽男人的話,約齊了為我們保守秘密。世上的女人分兩種,一種是一旦和你上床就什麼都告訴你,還有一種是一旦和你上床就什麼都不告訴你,而你會什麼都告訴她,什麼都給她。”
“妙啊!慕容將軍可稱色將軍!如此了解女人,天下女人有難又有福了。”呂光話鋒一轉:“以後再請教,現在我隻想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
慕容衝大聲道:“剛才有人竟敢刺殺大王,現在整座長安城都轟動了!你就聽吧!看吧!等著吧!”
呂光手中酒杯晃動:“竟有這事?”
“沒想到吧!”
“情況如何?”其實呂光想問的是:“刺中沒有?”但這種話在局勢未明之時如何敢亂說?隻好含混問一句。
慕容衝說:“喝酒!”
眼下他們沒有別的事情可幹,隻有等待。很顯然,今天樓上所有人的命運都成了未知數,那行刺之人一擊而中,或者一擊不中,都將改變他們的命運。不知道為什麼,慕容衝希望苻堅不要死,他寧願繼續過眼下的生活,也不願意有任何改變。因他知道,苻堅死了這個世界不會變得更好,隻會變得更糟。為什麼要急著改變呢?慕容衝似乎明白了,這個世界必須要靠強大的力量維持,不管他是善是惡。石頭堅固就好,不必管是什麼構成。花朵美麗就好,又何必問冬天春天?
酒一杯一杯喝,地上的人一個一個拖走。慕容衝後悔參與這場錯誤的謀殺,心裏在想:萬一大王真的死了,我就生擒慕容泓與呂光,手刃這些不忠之臣,為大王殉葬!這個荒唐的念頭剛一冒出來,就被自己嚇壞了!
那報信之人“蹬蹬蹬蹬”又來了。
“將軍……”
“直接說,但說無妨。”
“大街上傳言,大王已被刺傷,尚不知道傷在何處。但據宮中消息,大王安然無恙。情報正在核實之中。”
“再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