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偉直覺哪裏不對勁,這修為完全是可以掩蓋的,比如母親在自己麵前一直就隻是叩關境的修為!當然母親比自己的修為高出甚多,這不能代表什麼,可牟偉總覺得心裏有塊地方堵著,很不舒服。
驀然,牟偉想起一事,脫口而出:“那遺跡的事呢?”
“什麼遺跡?”文智琪愕然道。
牟偉一愣,旋即道:“就是那個曾在陽城外出現的遺跡啊,有人說看見過你和三哥一起進去過。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文智琪一怔,很快訝然失笑道:“我要是進去了現在的修為還會這麼低麼?再說,三弟和我一起?這幾年來,別說三弟了,二哥連人都沒認識幾個,大多是獨自在外生活。四弟,你從哪兒聽來的這些說法?”
什麼?!二哥沒有進去過遺跡!
牟偉一時隻覺得腦海中勾勒的真相一角一下子崩成了無數碎片,而他在萬千碎片形成的亂流中滿臉呆滯。
如果真是這樣,那也就是說,三哥的事,真的成了一個謎了,一個解不開的謎。同時也意味著,三哥再也不能……
牟偉好似生了場大病一般,臉色倏然變得蒼白,心仿佛有針在紮,陣陣刺痛,深入骨髓。
自己的努力,原來隻是白忙一場
“四弟,你……你沒事吧?”文智琪見牟偉臉色不太好,心中有些歉疚,他從鮑世鈺口中得知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也知道這個少年是如何苦心孤詣、孜孜不倦地去做著一切,而為的,隻是童年的那一段若有若無的友情。
當時的結拜不過一年,而大家也處於孩提階段,可以說,如果你真的不在乎,那麼它就隻是兒時的一個玩笑。
可是,這個名為友情的玩笑,為什麼總是有人當真?一時之間,文智琪也陷入了沉思。
“放心吧,我沒事。”牟偉竭力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但口氣中卻滿是失落,“二哥,你能回來就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至於三哥,我……我總會有辦法的,總會有的……”
文智琪臉色鄭重:“也行,這件事我們也不好出麵,不過,二哥還是要叮囑你一點,平時還是少想點其他的事情吧,這樣活著太累了。”
牟偉內心空蕩蕩的,隻是低低的嗯了一聲。
在很久以後,牟偉回憶起那一天是,再結合之後發生的事,他滿懷悲痛地對龔軒等人說:“如果我當時能夠從失望中調整過來,也許就能避免後麵發生的一係列悲劇了!”
三人一時無言,經過那一段沉悶的問答,三人都有些心神疲憊了,沒多久便分開了。鮑世鈺初登高位,尚有許多事要處理,文智琪亦是家中有事,而牟偉卻說想回家一趟,於是三人約定了下次相聚的時候,彼此告別。
牟偉心中隻感覺有種疲憊,那是心底深處的疲憊。他現在不想去探尋有關金少聰的一切了,無盡的疲勞漸漸彌漫至全身,但他卻沒有調動元力去調理,而是踉踉蹌蹌地向家裏行去。
有那麼一瞬間,牟偉被一個問題充斥了腦海:我做這一切,到底又是為了什麼?最後,我又能得到什麼?
這一天之內的悲喜交集,讓牟偉笑了笑,世事無常。
“老周,你眼神比我好,仔細瞅瞅前麵,那個……像不像金家通緝令上的那個牟家少爺?”
“你這麼一說,還真有點……我看看,真是他!”
“真的?!你這是幹嘛?怕了?別慌,我們隻是去報信,又不用直接麵對牟家怒火,至於之後的事,就讓他們兩家狗咬狗去唄。你沒看通緝令嗎?連報信的人都有凝元丹三枚,金家武學一種!嘖嘖,這種好事上哪兒找去?咱哥倆可是困在這該死的元丹境好久了,難道你就甘心這麼過一輩子?”
“可是,萬一事後牟家查出來……那牟家家主可是……”
“怎麼就跟你拎不清呢?我們報信之後,拿了獎賞,直接離開陽城。等到那牟天揚發現時,我們都已經在千裏之外了,他牟天揚本事再高,也不見得能搜遍整個神州大地吧?”
“這個……好,好……就依你的!”
牟偉在失落的時候全然放鬆了警惕,從而,有人開始盯上他了,由於牟天揚大鬧金府的緣故,令金家對牟偉的懸賞更為人所知,而迫於牟家威勢,那些亡命之徒不敢追殺他,但通風報信的還是不少,所以金家很快就得到了消息。
金少聰首先得到消息,臉露猙獰:“反正都與你家撕破臉了,現在你還敢落單,嘿嘿,你這是自投羅網!來人!”
一人身穿黑衣,憑空出現。
“帶領十名鐵衛,去隨我捉拿牟家少爺!”金少聰吩咐道。
那人紋絲不動,好像沒有聽到金少聰的命令。
“嗯?”金少聰眉頭一皺,“你還站在這兒幹嗎?還不快去?”
那人緩緩抬起了頭,臉上有一絲詭異的笑容,眸子裏仿佛也存了一絲蔑笑。
準備大發雷霆的金少聰忽然覺得腦中開始混亂起來,在他清醒的最後一刻,他隻想起了一件事:這個人,絕對不是金家鐵衛!
至於這個人究竟是誰,又是怎麼混進金家的,來金家又有什麼目的,金少聰已經沒有時間去想了,因為他已經……暈過去了。
那人看著金少聰緩緩倒了下去,漠然道:“你坐了這麼久的位子,也是時候要你幫幫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