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卷 第5章 第五幕(2 / 3)

「這個呢,運用到了黑之極光呢。」

這個少年一邊擺弄著放在膝蓋上的某個如同縱向打開的銀色筆記本一樣的東西,一邊說了起來。

「現在隻有這個庭院用局部的黑之極光封鎖住,讓它成為了不能離開的空間。我有些東西想要從你們每個人身上來確認一下。首先就從你們三個人開始好了。」

少年低聲說出這句話後,操控器了手中的筆記本。

嗡。

接下去的瞬間,從屋頂一直到我們這邊,幾塊透明光板宛若螺旋階梯般出現在了半空中。

「……………………」

「……………………」

我們呆滯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不現實的景象。

讓我們的視線集中在了其上之後,少年開始慵懶地沿著透明光板構成的螺旋階梯走了下來。

「總覺得有些奇妙呢。」

下降著的少年嘟噥道。

「隻有個這個宅院就算使用了「裝置」也沒法看見影像,也沒有辦法改變數據。這是不可能的吧。」

少年終於到達了我們的眼前。

「那麼,你們知道些什麼嗎?」

少年——有著和翼幾乎一模一樣身高的少年詢問著我們。

(難、難道說——)

我看著猛然間出現在眼前的少年,心中承受住的衝擊幾乎讓全身的血液慢慢凍結。

能忽然讓板塊出現的非現實力量。

從口中吐出的包含著普通人覺得無從得知單詞的話語。

而且更重要的是——這個小鬼身上所帶著的和他年齡看上去極不相稱的一樣存在感。

難、難道說這個小鬼——

「嗯?啊,對了,還沒有做自我介紹吧。」

正在我顫栗的時候。

眼前的小鬼撓了撓頭笑了起來。

「總之,初次見麵。

我的名字是山部。

就是你們所說的《委員會》的一名成員。」

少年——有著毛刺頭發的少年,如惡魔般輕鬆地告訴我們。

「什————」

「什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全身的血液一下子倒流了回去。幾乎在同時,我們三人架起了各自的武器慌忙從作戰的地方後退了一步。

(怎——怎麼可能!?怎麼會是《委員會》啊啊啊啊啊!?)

到……到底會這樣!?

我拚命地用仍處於混亂中的大腦思考著現狀。

為什麼——《委員會》的一個人為什麼會在這裏!?

不是應該出現在數小時之後嗎!?

「實在是讓我太驚訝了,你們……」

看到了我們的反應後,少年苦笑了起來。

「我姑且算是你們的父親吧,突然間就要向父親舉起武器嗎?冷靜點呐。」

少年聳了聳肩。

「用不著那樣驚訝。總覺得有些奇怪,所以我隻告訴了家人虛偽的情報,稍微早了一點來到下界而已。但是,現在可以確定了。真是不敢相信呢,八個人當中竟然有人和你們串通在一起。」

唉,少年像是嫌麻煩地歎了口氣。

「真是的,麻煩到都快讓我昏過去了。無法得到你們的情報也是因為那個人吧?背叛者到底是誰呢。喂,蜜柑,你知道嗎?」

少年玩弄著手中的筆記本,軟綿無力地說道。

「給我在五秒之內回答出來。超過的話就直接把你消除掉。說謊也要消除。說回答以外的話也要消除。

四、三……」

少年開始毫不顧忌地倒計時。

這時,臉上已經浮現出了冷汗的蜜柑刹那間看了一眼我——然後萊耶魯之後,如同下定決心一樣抬起頭。

「煩死了!你所說的————」

舉起從懷中掏出的小刀,朝少年投擲了過去。

「失去資格。」

但是,下個瞬間。

少年苦笑著的同時操縱了手上的裝置,接著。

賓。

伴隨著這樣奇妙的聲音,蜜柑的頭上出現了白色的『箭頭』。

咚。

下一秒。

蜜柑的身體變成了沙堆一樣的物體——

就那樣從我和萊耶魯的眼前粗糙地、簡單地崩落了。

【蜜柑·大野消除完成】

【蜜柑·大野消除完成】

中性的聲音,在這裏虛無地回響著。

完全的死寂。

被分解成了數百萬沙粒的蜜柑和宅院的土壤混合在一起,已經無法分辨哪部分是蜜柑了。

恐怕永遠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遲了數秒之後才明白了眼前所發生的事情的我——恐慌至極地發出慘叫。

被消除了——

蜜柑……就這樣死了!

「嗚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消失了!人類!就一個按鈕!就從這裏消失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就像是那個大叔所說的那樣……!大叔所說的那樣,這個人什麼都能做到。天地異變也好,時間製禦也好,比之更簡單地讓出現的人物消去也好……!

「接下來,這樣子就能讓你們明白情況了吧?」

少年冷淡地對陷入恐慌狀態的我說道。

「你們可要加油哦?被消去一次的人已經不可能再恢複原狀了,因為原始數據都已經被消除了嘛,就算是使用了裝置也沒法再複原了。雖然可以新造出類似的家夥就是了。

也就是說,如果害怕的話呢就咬好好地回答問題。

古雷,下一個問你。背叛者是誰?」

「誒……誒!?」

我……我!?

「等、等、等下!我真不知道背叛者的情報啊!」

並不是為了騙時間,我隻是想要得救而說出了真相。

「那麼你失去資格了。」

少年爽快地說出了這句話。

賓。

我的頭上也出現了之前將蜜柑消去的白色箭頭。

「啊……啊啊啊啊!等等等、等下!」

我在處於恐慌之中的同時,慌張地想要揮去頭上的箭頭——可是手隻能揮過去但接觸不到!

「再見啦。」

「不要!不要啊!」

【了解。消除古雷·由庫】

回蕩起了虛無的聲音。

「嗚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然後。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從頭頂上傳來的聲音是——

「嘖……真的是有過懦弱的。」

——咂了咂舌那個聲音粗暴卻讓心覺得可靠。

頭上。

在那裏——不知何時萊耶魯·希特廢了上去。

然後一副宛若惡鬼般表情的萊耶魯,緊緊咬住裸露出的牙齒——

斬!

以我幾乎無法看清的速度。

手中像是黑色長劍的物體橫掃而過。

哢嚓!

下個瞬間,劍發出金屬的聲音和箭頭接觸在一起——

「嗚嗚嗚嗚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箭頭朝著毛刺頭的少年飛了過去。

和少年撞在了一起。

咚咚咚咚咚!

卷起了爆炸的火焰。

「啊、啊、啊……?」

這都是在刹那之間發生的事情。

發生了什麼……?

雖然不是很明白,不過我算是明白了自己現在還活著這件事,便當場癱倒了下來。

「還沒有結束,看前麵。」

蹭。萊耶魯在發著愣的我身旁著地。

萊耶魯手中,握著一把奇妙的——布滿著數道如同阿彌陀簽般(注:即通過爬格子來抽簽的那種抽簽表格)光紋的、好似厚重鐵板、被塗黑了的劍。

「那……那是?」

「『編號四〇一』」

萊耶魯直截了當地說。

「這玩意可以幹涉到名為程序的東西,就算是原本無法斬到的東西也能斬下去。是由艾梅改造、對付《委員會》用的遺物之一。」

原、原來如此。拜這個效果所賜,我總算撿回一條命了嗎————

正當我神情恍惚地看著那把劍時。

「…………」

萊耶魯無言地將劍舉到了頭頂。

貢!下個瞬間,以猛烈的氣勢朝著我揮了下來。

「誒?……哦哦哦!?」

我反射性地像蟲子一樣運動著手腳從那裏逃了出來。

咚!下一秒,萊耶魯的劍刺中了直到剛才我還呆著的地方,將地麵挖出了一個大洞。

「你……你在幹什麼啊!?」

如果不避開的話我真的會死的!我生氣地向萊耶魯喊道。

「說什麼幹什麼,不是說了嗎?要殺掉累贅。」

但是萊耶魯也沒有絲毫不安的樣子,把『編號四〇一』扛在肩上說道。誒、誒誒誒……!?

「碰到那種小鬼就會嚇得發抖的家夥不是累贅還能是什麼。消失吧。」

萊耶魯說出這句話,再次不留情地揮動著劍,沒有猶豫地向我全力砍了下來。

「唔哦哦!?」

我在地麵上打了個滾回避了這一擊,而我數秒前在的地方也被剖開了。

「等、等一下!那、那個……稍微害怕一點也是沒有辦法的吧!?蜜柑不就被消除了嗎!?」

「好了快點去死,別再亂動了!」

萊耶魯一副比起認為是累贅,更覺得對我的攻擊被回避掉而煩躁的口吻,向我連續揮動著劍。咕,這條瘋狗……!連目的都變了嗎!

「等、等一下。明白了。已經沒事了,不會再害怕了。冷靜下來了。」

如果再這樣下去被萊耶魯斬殺了的話,還不如被《委員會》消除呢。老實說我還沒有完全冷靜下來,不過我還是站起身阻止了萊耶魯。

「啊啊!?」

「不、不應該是啊啊!?吧。我不會再成為累贅了,會努力和那家夥戰鬥的!」

為了求他饒命,我認真地說道。

「嘖……!」

聽到我的這句話,雖然萊耶魯還是急躁的模樣,但總算是收回了劍。呼……我安心地吐出一口氣。

但是很奇妙的是,就在我說出自己不會再害怕的同時,自己的心境也真的一點一點平靜了下來……?從結果上來講,或許我是從恐慌狀態中異樣迅速地恢複過來了。

「算了……這次就放過你。那家夥似乎也要出來了。」

萊耶魯這麼說著,視線轉向爆炸火焰升騰起的那邊。

「咳咳……別開玩笑了……」

就像是萊耶魯所說的那樣,少年不斷咳嗽著從火焰中慢慢地出現了。

「什麼……」

看到少年的身影,我不由得驚愕住了。

萊耶魯對箭頭的一擊確實直接擊中了少年。但是,少年除了正在咳嗽之外——不用說傷口,就連衣服上一點汙漬都沒有沾染上。怎麼會這樣……?

「那把劍是怎麼回事……武器全部是由我來負責的,我可沒有製造過那玩意啊。」

少年焦躁的視線盯在萊耶魯身上。

「哈,所以我不是說了是編號四〇一了嗎。是在你所製造出的四〇〇劍精之後誕生的劍。這是新作哦。」

嗡,萊耶魯將那把『編號四〇一』的劍尖朝向了少年。

「新作?遊戲的棋子自說自話製造出來的武器?……這樣的東西才不是新作呢,是BUG啊!」

說出這句話的少年開始猛烈地操作起了手上的筆記本型裝置。

貢貢貢貢——!

下個瞬間,少年周圍的砂土接連隆起——

最後變成了七、八個全長約有二十米的砂巨人的樣子。

「必須得要好好地清除掉BUG啊。如果沒法用光標消除的話,就用其他方式來殺掉。」

少年這麼說著,再次操控手上的筆記本型裝置。

然後那些巨人們開始緩緩地向我們進攻而來。

喂、喂喂……!

我抬起頭仰視著什麼話都說不出來。要和這些全部交戰嗎……!?而且除此以外還得回避掉那個箭頭攻擊吧?怎麼可能贏——

「十分鍾。」

這時,萊耶魯對絕望了的我說道。

「誒?」

「堅持活到十分鍾吧。十分鍾的話艾梅應該就能設置好了。」

「誒?誒?艾梅拉德她……?」

在這個隻有我和萊耶魯的空間裏,我無法得知艾梅拉德在設置什麼東西。

盡管如此,萊耶魯的劍確實憑借著艾梅拉德以不知名的技術,在舞台背後有效地對抗著《委員會》。

萊耶魯這麼說了的話……或許真的能做到什麼。

「那個時候,那家夥肯定會露出破綻點,盯準那一點。」

然後萊耶魯繼續對我說著。

「?盯準……是指?」

「哈?你果然是個累贅啊……!當然是用你的「王牌」啊。」

萊耶魯焦慮地和我說。

「啊……」

是這個意思啊————

我觸碰了下口袋中的「王牌」,明白了萊耶魯所說的意思。

十分鍾以內就能讓少年露出破綻,這樣的消息就像是在聽別人的事情一樣。

實際上這時候必須行動起來的人不是周圍的其他人,而是我。

我得行動起來,接觸到裝置,將「王牌」插進去。

將委員會全部消去。

——世界也必須回歸到七周目。

「………………!」

一下子緊張了起來。十分鍾以內降臨的未來。在那個少年出現破綻的刹那劍,我要毫不猶豫地將世界回歸原始嗎——?

「來了!」

但是現狀並沒有給我迷惘的時間。眼前的巨人們為了將我們擊潰一起衝了過來。

(可惡……隻有上了,隻有上了啊)

拚命地壓抑著迷茫的心情,我為要在十分鍾之內做出的選擇而害怕著,突入進與巨人和少年的戰鬥中。

?

敵人的猛攻是壓倒性的。

在巨人們的攻擊之外,是正如預想那樣,從遠遠離開我們這裏的那個毛刺頭發少年通過裝置發動的攻擊。

倒不如說愚鈍的巨人們就是單純用來阻礙視線的。不知是不是在警戒著萊耶魯,少年並沒有使用之前的那個箭頭攻擊,即便如此通過裝置進行的攻擊依然在折磨著我們。

海嘯。冰柱雨。

暴風雪。火焰漩渦。

來自裝置的天地異變攻擊毫不間斷地以幾乎讓人看到噩夢一般的變化不斷地襲擊我們。

就算如此我還是和迪亞一起在這個戰場上狂奔著。

躲過火焰漩渦。

「冰凍吧!」

唰!接著,將迪亞用力地揮向矗立在眼前、高約二十米如同亡靈一般的砂巨人的脛骨前方。

但是。

處於攻擊中的我被其他巨人幾乎要將我打碎的拳擊命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