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散的煙被風帶走，隻留得那根煙頭在一閃一閃。
“雲落懦弱，黃林勇敢善良，”韓方眯著眼，想起了自己中午生氣的樣子，“我呢？……熱血？嗬！”
大量的隕石將長沙城變成了廢墟，電力係統自然也難以維持，所有的救援人員都在黑暗中施救。也有些地方發放了手電筒，至少也算是些微的光源。
“月……什麼時候出來，按理說，今天是初九，應該有半邊月可以出來，可是……今天下了會雨……”
又抬了抬頭，參差的電線徒然堅守崗位，透過電線，望見了天空，似乎還挺美。在平時繁華中，有幾人會去看這自古以來就被無數文人騷客讚美的悠悠天空。
“沒人，能逃得過，一切的一切，都隻不過是虛妄罷了，天地之間，唯有死亡是永恒。”韓方望天發呆時，一旁傳來一聲蒼老嘶啞的聲音，他回頭一看，是一位老嫗。
她臉上堆滿了皺紋，露出很高的顴骨，瘦削的耳朵上還垂著一對汙銅的耳環，背有點駝，荒草般的頭發，黑白參差的紛披在前額，在12月天裏，她還穿著一件夾衣，從袖筒裏伸出來的那隻手，顏色青灰，骨頭血管都露在外麵。
“啊？”韓方很疑惑。
“嗬嗬，小夥子，你很好，你注定是王者身邊優秀的輔佐者。”她笑眯眯地看著韓方，那抹笑容，有些詭異，韓方打了個寒顫，全身的雞皮疙瘩全冒了出來。
“你，記住，欹枕江南煙雲，渺渺沒孤鴻。”
“什麼？你是誰，和我說這些幹嘛？”韓方額頭上布了一層冷汗，不停地向後退。
“給我記住，記住！”老嫗臉上的皺紋更加恐怖了，“傲世世間無天險，衝天一怒寒星落。”
“槍林彈雨奪金魁，大怒偏向虎山行。”
“長驅直入九萬裏，大江東去去不還！”
“你……記住了嗎？”老嫗的眼神更加犀利了。
“記住了記住了……”韓方怎樣也想不到自己一天會被老人嚇住。
小心地擦了擦冷汗，韓方看見一名穿著西裝的中年人來到了老嫗的身邊，柔聲說：“媽，你怎麼跑到這來了呢，咱們回去。”
而讓韓方更加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原本說話無比利索，眼神之犀利貫穿天際的老嫗，此刻卻變得十分遲鈍的樣子，慢慢地將臉轉向那中年男人，一臉迷茫地說：“你，你是我兒子？！”
“對啊，媽，我是您兒子！”中年男人說，“媽，我們走吧。”
“哦。”
“對不起啊，我媽有老年癡呆症，沒打擾你吧。”中年男人說。
“沒事沒事。”
韓方詫異的盯著兩人離去的背影，一頭霧水，晃了晃腦袋，想回到救濟所裏去看看黃林，剛邁動右腳，卻陡然停下，猛然回頭看向老嫗和她兒子離開的方向，跑了過去，四顧望了望，沒有發現兩人的身影，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我的腦海裏，不停地有人在重複她說的幾句不搭調的詩……明明隻是念了幾句……”
“欹枕江南煙雲，渺渺沒孤鴻……傲世世間無天險……長驅直入九萬裏……大江東去去不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