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垣斷壁,滿目瘡痍。
黃林掄起拳頭就朝石板砸去,皮膚被碎石塊劃破,鮮血滲出,但依然難讓他心中的積鬱消散。
“啊——”他用盡自己的全力朝著天空咆哮,從聲音中流露出的哀傷和痛苦令在場的幾人心頭都是一顫,他們無論如何也體會不到同樣也想象不出黃林此刻的痛苦。
那究竟是怎麼樣的苦楚才能爆發出這樣絕望而悲涼的吼聲。
啪嗒啪嗒……
淚水順著他堅毅的臉龐流下,那是道不清的悲痛。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啊!天文局你們是吃屎的嗎,啊?這麼大規模的隕石降下,你們他娘的屁都不放一個……”他的牙齒咬得"格格"作響,眼裏閃著一股無法遏製的怒火,好似一頭被激怒的獅子,怒不可遏地吼叫著,這聲音像沉雷一樣滾動著,傳得很遠很遠。
“黃林……”韓方走到半跪著的黃林麵前,想說些什麼,可又覺得嗓子被什麼堵住一樣,隻得拍了拍他的肩膀。
“嗚嗚……”
從黃林身旁的廢墟裏,傳來了一陣若有若無的聲音,可就是這微小得幾乎聽不見的小生意,讓黃林原本黯然的心頓時煥發出生機。他的眼裏冒出了光彩,臉色激動的對大家說:“這下麵還有人!”
說完,他滿臉希望地湊到石板上聽著下麵的聲音。
“救命……救救我的孩子……救救我的孩子……孩子……”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他驚喜得跳起來,大聲朝下麵喊道:“不要著急,堅持住,我們馬上就來救你!”
“快來幫我抬起這石板!快啊!”
所有人都行動起來,抱緊石板的一角,拚盡全身的力氣向上抬。
“一二三,用力!”
“一二三,用力!”
“不行啊,抬不起!”
“媽的,邵易,快去五金店裏找幾個千斤頂,快!!”黃林臉色猙獰地咆哮著。一幹同學從未見到過黃林有這般恐怖的一麵。韓方忽然想起黃林酒醉時,得知他的父親,似乎在2008年的時候去世了。
那一年……
深夜,窗外的雷雨聲不斷,暴雨傾盆,狂風怒號。樹木枝葉被雨水使勁衝刷,枝折幹斷的巨響。那陣陣大風時而好似咆哮的雄獅發出可怕的怒吼,時而又像落魄的孤魂,在被砍伐得謝頂的山頭徘徊發出可悲的嗚咽;時而有猶如一個憤怒的風魔,托起一個又一個沉重的風拳砸在我房間的窗戶上,窗戶膽怯地顫抖起來。如臨世界末日一般。
“轟隆隆——!!”天空中猛然響起一聲炸雷,熟睡的黃林陡然起身,呼吸沉重,起身到客廳裏喝杯水,卻發現,父親竟然穿好了他的製服,一臉嚴肅的看著妻子:“孩子他媽,汶川發生了大地震,我們軍隊必須過去支援,我不在家的時候,你和小林要好好照顧自己。”
“爸?”黃林放下水杯,“你穿著製服要去哪裏啊?”
“你小子,爸爸要出征救人嘍!我得去幫助他們啊。”
黃德才呼出了一口沉重的氣,回頭看了看自己的妻兒,抬頭,掃視……
熟悉的臉,熟悉的眼神……
他的嘴巴蠕動數下,想說什麼,而後猛然妻兒敬禮,他大喊:“黃林!”
“到!”
“我不在家,有沒有信心保護好母親!”他的語氣不容置疑。
“有!”
“很好!”他說了一句,然後頭也不回直接轉身離去,踏步而行……
強壯的身軀在這暴雨中顯得格外纖弱,黃林內心一顫,不知為何,他總有種預感,父親辭去將不複回。
父親在車裏擺了擺手,黃林笑了笑。
目送著軍車漸漸駛去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