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放了假便是老板親自送我去機場,天還沒亮有點冷,我無精打采裹著大衣靠在副駕駛望著啟明星出神。
“讓你昨晚早點睡你不聽。”王書槐嫌棄我道。
我垮著臉迷瞪著眼睛笑道:“因為想你啊。”
他哼了一聲道:“你不用在這跟我弄這個樣,說話跟放屁一樣,沒一句實話,你說你什麼時候說話算數過,許嘴又要做賢妻良母又改成讓我等兩年,最後又一副可憐樣子說有自己的苦衷,我是一句也不信了,你過年不回來你就等著年後回來探監吧你。”
我暗中咬牙但笑道:“不會啦,對了,你最近工作忙嗎?”
“忙啊,怎麼了?”
我試探道:“那個案子還沒辦完?”
“沒啊,還有人沒落網呢。”
“誰啊?”我好奇道。
他隻是扭頭看了我一眼笑了笑沒說話。
我心想美國和國內沒有引渡協議,我不用擔心……
“你和你四姐聯係嗎?”
我心一沉抖了一下,看向他抱怨道:“沒有啊,也不知道搬哪個城市去了,以前的手機號也不用了,我們一直沒有聯係過。”
“這樣啊。”
“她怎麼了?”
“沒什麼,想找她問點事。”
我膽戰心驚。
距離起飛還有一會兒,相較於抱著啃的情侶王書槐很克製,往耳朵後麵掖掖我的頭發掐一把我的臉指頭接著蹭一下,我心事重重任他摩挲。
“手表呢?”
我伸胳膊讓手腕露出來給他看。
“不許再摘了啊。”他囑咐道。
”知道了。“我拉著長腔道。
“展強結婚你回來嗎 ?”
我一聽這個來了精神:“你也覺得他們倆能成嗎?”
“那不是你說的嗎?”
“那也不一定,萬一展強有點致命的毛病呢。”
“那我給你查查?好不容易保一次媒。”
我突然意識到做媒就是要兩方情況都摸透才行,我還是太心急了,於是趕緊托付道:“你要好好給我查,查查他們家有沒有遺傳病,還有,還有……”我湊到他耳邊說了句話。
“嗐!這我怎麼查!”直男又弄那個樣了。
我不解道:“你們都是同性,上廁所的時候你看看不就行了?”
“我有病啊,我上趕著去看男人(消音)?再說誰家司機跟領導一起上廁所?他拿著手巾拎著包旁邊等著呢,他倒是沒少看我,我看他不好辦。”
我心中暗罵特權階級,罵完後說道:“那你和他聊聊呢?”
“那更不可能了,我聊這個他勢必往你身上想,怎麼?掂量掂量你們姐倆誰活兒好?”
“你說話不要這麼粗魯嘛!啊!不用你了!”我火冒三丈拎著包就走。
“過年回來?”他拉住我的胳膊又一次警告。
我回到新加坡和表妹開始密切聯係,首先反複叮囑她不要看我的麵子,覺得不好就分,不要想太多,終身大事不能潦草。
她痛快答應然後說她想辭了慶州的工作到昌南打拚,暫時沒有租到房子想住姐夫家也好和展強多多接觸。
我聞言愣住了。
王書槐在聽我的描述時我最後又加了一句:“也有可能是我想多了。”
他不屑道:“她母親以前,哼,她父親又是那個樣子,這姑娘,心術不正啊,吃飯的時候她就不看展強老打量我,估計覺得你可她亦可,你給她介紹個司機她說不定記恨呢,覺得你瞧不起她,她母親遇到事她可憐無助是不假,可人又不是一成不變的,她孝順母親歸孝順母親,她個人未必然就安分守己,原諒吧你,我看你這次怎麼原諒。”
我臉熱辣辣的,隻感覺我的娘家又給我丟人了,一腔熱血喂了狗,估計司機心裏也埋怨上我了,不由得後悔起給人保媒來,隻得亡羊補牢:“你替我跟展強道個歉我去回了我表妹,我以後再也不給人保媒了。”
我不由得恨的咬牙,恨表妹不爭氣恨她眼窩子淺,但又一想她要是成了就是正兒八經做了“夫人”,所謂一步登天不過如此,我厭惡這個稱呼別人未必然,我覺得書記司機都是工作別人也未必然,別的不說隻說上廁所那個事吧,解手的拎包伺候的階級差一下子就出來了,她是我的妹妹,我嫁解手的她嫁伺候的她心裏怎麼能服氣,也確實是我考慮不周忽略了國情社情民情。
“我再也不給人保媒了。”我又一次發狠道。
“吃一塹長一智,你是整天吃塹不長智,靠這玩意兒就能吃飽了。”活爹又教訓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