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又又又一次試圖重新開始生活,給原先那個一樓大掃除,窗簾換掉,家裏的雜物扔掉,購置新的抱枕,搬家,然後結交新的朋友,和她們一起逛街買衣服吃飯,很難說這樣有沒有用,我隻覺得花錢挺爽,王書槐那邊我已經徹底放下,依舊保持著昌南來人接暉暉的方式,也有幾次他說要回來我都用出差推了過去。
進了臘月姊妹們約著我去給母親送一點年貨,母親不逼始作俑者的三姐,不逼目前看管弟弟的小六,她跪在我的麵前痛哭流涕。
“你弟弟瘦的不成人樣了啊!他說每天都挨打啊!他年都不能回來過啊!小五!你是要讓你媽去死嗎!”她一個手抓著我的衣服一個手捶著胸口道。
我低頭把衣服拉出來對她平靜道:“那你就去死吧。”
四姐看我心情不好邀請我去昌南玩,我便第一次見了她的“金屋”,一個隱蔽的別墅,單門獨戶,整體裝修偏英倫風,裏麵用著厚厚的幕布隔絕了所有光線,二樓裝修成會客室的樣子,牆上都是紅酒,她開了一瓶給我倒上,我看了一眼奢華的吊燈輕啜一口又酸又苦的紅酒齜牙咧嘴。
“這一瓶七萬。”她惡作劇道。
我肅然起敬,又鄭重地喝了一口據說比我小兩歲的紅酒,雖然它還是又酸又苦。
我今晚要在這裏留宿,明天下午正好接上暉暉一起回家,我喝的有些醉了,大膽道:“那個老頭兒呢?”
四姐毫不在意道:“他女兒剛生了孩子,今晚不會過來。”
我一撇嘴流下淚來。
“哎呀,哭什麼,”她點上一根煙平靜道,“沒有你我也會選擇這樣的生活,要不要聽聽醫院的內幕,他們都是在我這裏交易的。”
我趕緊捂耳朵:“不聽不聽。”
“需要錢就跟你四姐說,”她笑著捏我的臉,“現在你姐姐窮的隻剩下錢了。”
說那個老頭兒不來他偏偏又來了,車前燈的光亮照上二樓的時候我驚慌不已。
“怎麼辦,我要不要從後門跑掉?”
“你慌什麼,大大方方的。”
我隻是怕給她惹事,畢竟老婆和情婦是不一樣的。
她倒是真落落大方地介紹我:“王書槐的愛人,我妹妹。”
我忙笑著點頭打招呼。
一個很像台灣富商的白淨老人上下打量我,打量完了笑道:“王書記,印象深刻,重傷便是我主刀,意誌力頑強超乎常人,我敬佩不已,你請坐,不要拘束。”
我便貼著沙發邊坐了回去,他又問了王書槐的恢複情況,我一一做了回答。
“很好,恢複的不錯,也要注意心理方麵的問題。”
我趕緊回答:“心理醫生已經在幹預了,謝謝您的關心。”
他歎道:“那就好那就好啊,你們坐著,我上去休息。”
我趕緊起身告辭:“我也要回家了。”
“哦,那慢走。”
我趕緊離開了這個可怕的地方。
因為喝了酒不能開車我就在街上漫無目的略帶微醺地走,看了一眼手表才八點,路上車水馬龍店鋪燈火通明,難得有這樣慢悠悠走路的時候,走到橋上看了看風景引來兩個巡警,為了表示我不想自殺便下橋打了個車,上了車又不知道去哪,索性讓司機把我放到一個繁華地段準備找連鎖酒店睡一晚。
我進了商場門口的店亂逛,正在試墨鏡被人從後背拍了一下。
“我看著就像你,你的保鏢呢?”廖勝男道。
她每次與我相遇都有目的,我不由警惕地看著她。
她沒好氣道:“幹嘛,我就不能出來逛街了?”
我趕緊解釋道:“沒有沒有,就你自己嗎?”
“我自己,你呢,怎麼就你自己出來玩?孩子呢?”
我撒謊道:“王書槐帶著呢,我隨便逛逛。”
“那正好我們倆一起吧。”她不由分說挎上我的胳膊。
商場隻是她的中轉站,最後我又跟著去酒吧喝了一頓,這瓶酒歲數小點,不穩重,我下車已經很難走直線了。
“可以自己回家嗎?”廖勝男問。
“沒,沒問題。”我揮手道,說完我摸著欄杆回了家——王書槐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