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燦再回來時，艾南柯已經調整好自己。
“醫生說了些什麼？”
艾南柯問。
她把剛剛買回來的一瓶蘇打水遞給他，就在床邊的位置坐下，膝蓋能蹭著他的膝蓋。
她還故意輕輕蹭了幾下，跟個調皮的孩子故意跟他互動一樣。
“沒事。就簡單說了一下近期奶奶的狀況。”
艾南柯輕輕“嗯”一聲，擰開瓶蓋，遞給她，然後把她手裏的一瓶還沒打開的換過來。
自己擰開喝。
“我們走嗎？”
“再陪奶奶坐一會兒吧。”艾南柯說。
周燦是害怕回去太晚，明天耽誤他工作。現在聽他這麼說，心裏難免覺得溫暖。
能多陪一會兒奶奶，她是樂意至極的。
“好。”
周燦一隻手捏住他的手，另外一隻手抓住奶奶的。
“奶奶，你看艾教授好不好？我挑選的眼光，你還滿意嗎？
我知道你很滿意，因為我很滿意。”
說完這話，她轉過頭跟他對視。兩個人眼裏噙著深深的笑和溫暖，那是一種特別治愈人心的力量，仿佛從眉宇間就能傳遞出來，把人心裏的傷疤通通撫平。
在醫院大致多停留半個小時。
周燦主動要求走的，一路牽著他，把兩個人合在一起的手輕輕晃動著。跟他一起朝前走。
出醫院。
驅車離開。
車子行駛在路上時，經過一個十字路口。紅綠燈還沒變，最後三秒，他準備啟動車子越過十字路口，卻沒想到突然從側麵一輛大型貨車闖紅燈，朝著他們的方向開過來……
“艾教授小心！！！”
周燦用力喊了一聲。還想伸手過去護著他，艾南柯眼睜大雙眼看了那邊一眼，拚命踩油門朝前走。
輪胎和地麵之間劇烈摩擦發出的巨大聲響，幾乎將整個天地都給驚動了。
整個世界仿佛按下暫停鍵。
喇叭聲音響徹耳際。
“啊！！！”
周燦感覺身子劇烈搖晃，雙手抱頭，用力大聲一喊。
“燦燦，燦燦……燦燦。”
“艾，艾南柯！！！”
周燦被他拉轉過身，兩個人視線對上，眼中皆是布滿了慌張和無措。
“沒，沒事，沒事了。別怕，別怕啊。”他自己說話都有點顫抖，手也是抖的，好不容易才控製著貼上她臉，用指腹輕輕在她臉上刮了一下：“我們沒事兒，別怕。”
“艾教授！”
她喊著他，猛的一下撲進他懷裏，很用力很用力抱緊他。哪怕自己都快要因此呼吸不過來了，還繼續用力摟緊，仿佛要把自己揉進他體內去，跟他混為一體一般。
而艾南柯抱著她，扭頭的那一瞬間，剛好跟開過去的車對視。
後座車窗隻降下了一點兒，可他銳利的眼睛依舊還是看見端倪。
李偉。
肯定是他。
沒想到他竟然這麼大膽！
艾南柯沉默盯著他的方向看，邊看邊用手輕揉她後腦勺。
一字一句清晰地哄：“別怕，我不會要你有事。任何人都不能讓你有事！”仿佛是說給她聽，卻更多是說給他自己聽。什麼東西在他心裏悄悄沉澱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