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嗚”。
紛飛的大雪,帶著凜冽的寒風,從天地之間奔過。如哭嘯的厲鬼,飄蕩在天地之間,充滿淒涼的地獄氛圍。
一座孤山山頂,烏雲壓得很低。就好像馬上有一場大雨傾盆而至,將飄落至地的大雪融化一般,在提醒著看見此景的人兒,速速撤離。
烏雲之下,百丈範圍,皆盤膝坐著身穿黑色蓑衣之人,蓑衣之上,早已堆積了五公分厚的大雪。每個人都絲毫不畏懼寒天刺骨之冷,都將雙手從衣袍蓑衣之下伸出,深埋在自己身旁兩側的積雪中,每個人的目光也都顯得整齊、統一,注視著一個四方祭台。
祭台四方,立有四柱,位於四角。四根柱子都為象牙白,圓柱形,五丈高,其上沒有一點的紋路,光滑如初生嬰兒的肌膚。但是在四根柱子上,都有一團三尺寬五尺高的小旋風,在不停的旋轉,不知其為何意,方向都是向著四根柱子中心的位置。
祭台中心,一道井口大小的柱子,從祭台而起,直插雲霄,柱子內風力拂動。不帶有寒風的凜冽,隻具有春風拂麵的舒爽。柱子內,閉目坐著一個中年男子,神態平靜,雙手成虎爪形狀,彎曲舉在麵前,雙手各有一道小旋風在轉動。
或許是祭台上風柱和旋風的緣故,讓祭台所在的地方,直通雲霄也沒有大雪,更沒有大雪從祭台四周紛飛而至。
祭天,是曆代風蠻神,在參加七方會談之前,都會進行的儀式,也是蠻神對未來的預測。
突然之間——
風雲湧動,更有烏雲直壓眾人頭頂。在祭台中央的那道風柱上方,雲層以風柱為中心,旋轉而動,愈演愈烈,如同大海中的漩渦一般凶猛。電閃雷鳴,伴有電蛇電蟒逃竄其間,勢大無比。
閉目的中年男子,也是猛的睜眼,眼瞳在一瞬間也是狠狠的收縮了一下,定住了。
“怎麼會……這樣?”
“他是?”
“未來……”
中年男子輕聲喃喃。
祭台四周的風雲更是如平靜的大海突遇狂風,變成海潮一般四方湧動,天空中大雪也突然的停下了。接著的是雨,傾盆而下,毫不吝嗇,就連祭台也被籠罩在其中。地上白茫茫的一片,堆積的大雪,在大雨麵前,也立馬的消融,不見之前的痕跡。
片刻,中年男子似乎才明白過來。迅速收起成虎爪的雙手,站了起來,包裹著他身軀的風柱,也是呼呼的化為清風消散了,大手一揮,四根柱子上的小旋風也散在了雨中。
盤膝坐在祭台四周的人看到了中年男子的舉動,也都從地麵收起手。此刻,在他們身旁的不是雪,而是雨,雨將雪消融。他們都站了起來,麵色凝重,唯一沒變的是目光,一直沒有從中年男子身上離開。
中年男子又跳上了空中,看著身下的祭台,五指一抓,祭台就化為了白光,遁入了中年男子的身軀。就好像這偌大的祭台就是中年男子的一件法寶似的。
在祭台消失後,男子化為一道長虹,不顧傾盆的大雨,瞬息就進入了湧動的風雲漩渦之中,再看不清身影。
時間在這一刻,就好像靜止了一般。山頂身披蓑衣之人,目光全都集中在了中年男子消失的雲層,眨也不眨,甚至連呼吸在這時也完全屏住了。
幾秒後。
傾盆大雨停下了,壓頂的烏雲漸漸消失,湧動的雲層更是恢複了平靜。狂湧的海浪,變為靜息的湖麵,雲層的變化,不過數息就直接完成了。
咚。
男子如一顆天外隕石一般,重重的落在了剛才祭台所在的地麵上,地麵雖然堅硬,是花崗魔岩而成,但是也無法承受住男子從雲層之中掉落至此,萬丈高度所產生的力度,地麵成蜘蛛網一般的龜裂開來。
中年男子蹲軀著,單手撐地,長發鬆散,隨風飄動,麵色微白。
噗,一口鮮血噴出,落在了地上還沒有從裂縫中流走的雨水之中,鮮紅迅速的混入昏黃的泥漿中,不見蹤跡。中年男子抹了一把嘴唇上附著的鮮紅,站了起來,仰頭看向天空。
小雪飄至眼旁,尾隨小雪的是,指甲大小的大雪。
“一場及時雨,改天換地!”
見此景,感受此景。中年男子嘴角泛起了一抹笑,不顯其意,幽深不明。
剛才在祭台下圍坐的一群人,身穿黑色的蓑衣,都向著中年男子的方向彙聚而來。一些走在人群前方的人,當然看見了中年男子嘴唇上剛才沒有擦淨的血痕。
走在人群前麵的人都麵朝中年男子,單膝跪地,人群後方見前方的人都咚咚跪在了地上,也絲毫不怠慢,立馬照做。從雲層觀望,就好像是大海突漲的潮水一般,向著隊伍後方蔓延。直到最後一人跪下。
“風蠻神,你沒事吧?”
“恩恩,回家。”中年男子嘴上的那一抹笑依舊未散,用鼻音發出恩後,就隻是簡單的說了兩個字,就化為了長虹,飛上了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