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雪峰並不高,也不起眼,但是冰峰半山之上,一座小寺廟,廟前兩隻巨大的孤伶伶的黃銅香爐,它們還能見證這座廟宇昔日的香火鼎盛。兩隻巨大的石獅子已經破敗不堪,很多地方都殘缺不全,上麵被凍裂的裂痕一道道,很是明顯。暗紅色的漆柱和褐灰色的木質門窗看起來有些年頭了,應當很久沒人修理和刷新了。
冷清、寂靜,還夾雜著淡淡的禪味,籠罩著這個小凹地上的寺廟。夢逍遙也悄然地在走進廟堂,向供奉的神像上了一柱香,絲毫沒有注意供奉的神像與別的寺廟有什麼不同。
這時,晦明禪師從側房走出來,向夢逍遙笑了笑:“施主又來了,看來你真和佛祖有緣!”
夢逍遙一愣,馬上明白了,晦明禪師看出來了,不禁驚訝的問:“禪師是如何發現我的?”
晦明禪師慈祥的笑著,從門後拿出兩蒲台,放好後,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然後自己坐下來,“識人辨香,外貌不過是迷惑人類的表象而已。”
夢逍遙剛盤膝坐下,就聽到晦明禪師說道。夢逍遙聽後一愣,就知道晦明的意思了,笑著說道:“佛說軀體乃皮囊爾,既是皮囊,香從何來?”
晦明微微點頭:“香自來處來。”
“佛講眾生平等,識香辨人,香不同何來平等?”
晦明說:“眾生平等,佛雲靈魂平等。人具喜、怒、憂、懼、愛、憎、欲這七情,又有見、聽、香、味、觸、意這六欲,這****影響,勢必香味不同,何奇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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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談論了半天,從香開始,到佛家的空。幾次夢逍遙都是強硬狡辯,轉換話題。晦明也不在意這些,反正有人和他談佛就行。
在晦明禪師那裏待了三天,夢逍遙感覺到自己心情已經很輕鬆、淡然了,也就告別晦明禪師,決定去天山天湖看看。
天山天湖,在天山派後山,進入的路被天山派緊緊把守住了。聽說那裏是天山密地,裏麵有天山前輩在靜修。
夜色很濃,但是在這淒冷的冰峰夜晚,可見度依然很強。夢逍遙即使穿著雪白的熊皮外套,但也有幾個大問題困擾著他。首先是身體影子拉得很長,是平常的四倍,試想一下,在冰峰上,七八米長的影子來回晃動,再加上晶瑩剔透的冰層內部透視,很容易被發現。其次,這夜晚風大寒冷,許多冰麵上起了冰漬,很細的那種冰漬,輕輕一碰就會引起“咯吱、咯吱”的響,這種聲音,在寂靜的夜晚十分清脆響亮,能隨風傳出老遠。
夢逍遙好不容易溜到天山派後山入口,剛剛鬆了一口氣,就聽見腳步聲,慌忙之間,找了一處藏身地點——一塊巨冰後邊,剛剛蹲下,就看見長長的身影映在冰麵上。出來的是四人,他們四下張望了一下,見沒人,其中一人說道:“祖師說有人靠近,怎麼不見人呢?”
夢逍遙聽後,心中暗叫不好,自己已經被發現了。連忙向左躍開,向天山派山下跑去。夢逍遙轉過身來,正好看見一老者,他站在夢逍遙身前四十丈外的冰麵上,麵容清臒,雙眼如電,雪白長發,臨風而立,一股平和劍意,憐憫的俯視著蒼生。
夢逍遙一看,已經逃跑無望了。於是大方的說道:“見過前輩,晚輩聽聞貴派後山有天池奇景,晚輩想前往一睹,行事莽撞,還望見諒!”
老者微微一笑:“正是如此我才沒有向你出手,看得出來你沒有惡意,不過天池有要事,現在我不能滿足你的要求,看你是練劍的,我指點你幾劍吧,你全力出劍。”
夢逍遙聽後,心中大喜,連忙稱謝。
老者笑著說道:“道謝先不忙,讓我看看你的劍法到達了何種境界再說不遲。”
夢逍遙麵對老者,向老者一揖,然後緩緩拔劍,望著老者,希望能找出一絲破綻。老者樂嗬嗬的站在那裏,但是夢逍遙絲毫沒有感覺到,更看不出老者有破綻。忽然一陣風吹來,如一顆石子扔入湖麵,老者就像湖麵上的影子,隨著波紋一圈圈蕩漾開去,破綻百出,但又像那裏都沒有破綻。
夢逍遙出劍了,因為他知道再不出劍,自己很有可能就出不了劍了。一招天外飛仙,夢逍遙都感到侮辱了這一招,但是他還是出了這一劍。劍似曾穿過老者前胸,但是那隻是一個幻影而已。老者捋著胡須說道:“難得,隻是太過匠氣,隻得其表,不得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