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牙後躺雙臂緊抱著最後那人的腿。闊別幾十年的眼淚爭先恐後的湧了出來:“把我的貓還給我。”他控製不住自己的梗咽。如果不是萬般無奈,年輕驕傲如驕陽他又怎麼會甘心淪落到在一群雜碎麵前哭泣。
“你有完沒完!”
那人被弄得不耐煩,一腳踢過去。引得地上的人悶哼一聲。手上卻抓的更緊。
“把......我的貓......還給我。”
在場沒有人聽見這聲呢喃。另外兩人見狀,對流浪漢是又打又踢。可無論他們怎麼弄,流浪漢就是不鬆手,大有一種“有種你就打死我的”的覺悟。
那人拿著棍子在手上掂量了一下。對流浪漢做出了最後的通牒:“我警告你,要再不鬆手,後果自負。”
“把我的貓還給我。”
耐心終於告磬。那人舉起棍子猛敲下去。骨裂的聲音終於讓流浪漢痛叫出聲。為了一勞永逸,那人幹脆就把流浪漢的左手敲碎後才冷哼一聲,揚長而去。三個人有備而來,直接上了停在巷子外麵的麵包車,不一會兒就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中。
眼淚,這東西對於他來說是極為奢侈的東西。幾十年過去,還以為淚腺早就爛了呢。原來你這家夥還是有心的啊。這張飽受風霜的臉上盡是無奈與辛酸。流浪漢用手肘一點點慢慢支撐起自己的身體。左手碎了,右腿斷了。現在真成廢人了。也不知道這個時候那些破銅爛鐵會不會有些用。
單手穿起有些褪色的黑色軍裝。彎腰從床和牆之間的夾縫中抽出一個木盒。已經埋藏在曆史洪流中的東西終於重見天日。戰士抖著手把一枚枚暗淡的勳章扣在心髒的位置。把名牌上的汙漬擦拭幹淨。這是他為人類戰鬥的證據。整理好自己儀態。流浪漢跌跌撞撞地走出去。
在大街上,穿著軍裝的流浪漢顯得的是如此的突兀。他逢人就問:“我,我是軍械庫,能幫我找一下貓嗎?”
“哪兒來的瘋子?”
路人紛紛捂鼻,快步離開。有些小孩兒好奇想上前一探究竟卻都被自己的家長拉開了。
流浪漢又跑去問另外一個人:“我,我是軍械庫的,立過功,你能幫我找一下貓嗎?”
“快走快走,別理他,指不定要惹上什麼麻煩。”
多數人在看見流浪漢靠近的時候就跑開了,少數人留下來耐心地聽完他的要求後又紛紛搖頭。離開之前還會留下一句:“造孽哦。”
他就這樣在大街上一路問著。到後麵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到底在說什麼,隻是不斷重複著“貓”這個字眼。一味的哭,讓人見了也心煩。所到之處就像是瘟疫過境,周圍五米之內形成了一片空地。一瘸一拐地走著,左胸口上的勳章配合著步伐叮叮當當的響。
有好心人報了警。他最好的結局就是被當地政府以修養為由在精神病院度過一生。可他當初選擇流浪不就是為了避免這樣的結局嗎?
耳邊似乎有人在叫他,但也無所謂了。生命的最後,伴隨著極大的刹車聲,流浪漢整個人被撞飛出去。躺在被太陽烤的暖洋洋的馬路上,身體卻逐漸冰冷。血不斷從口中湧出,好像永遠也流不完一樣。
這就是瀕死的感覺嗎?好像也不是很痛苦呢。那自己這麼多年苟活於世究竟又是為什麼呢?
事故現場圍觀的人逐漸多了起來。隻見一個全身名牌的黃毛從瑪莎拉蒂裏走出來,看著被撞得稀碎的屍體發愁的不得了。光天化日下,這麼多目擊者,根本就不可能輕鬆處理的了。
可是天無絕人之路。
“那人我見過,好像是個流浪漢。”
“造孽哦,屍體都沒人來收。肯定是年輕的時候壞事做多了晚年才會落得個這麼慘的下場。”
女孩兒放學回家,恰好經過路口。腳下突然踩到了一個硬硬的東西,她拿起一看,發現上麵的似乎是個名字,便問道:“媽媽,這個叫竹內秀樹的人好粗心哦,弄丟了自己的名牌會不會被老師罵呀?”
女人仔細端詳,發現上麵的血跡後連忙一手拍掉。麵色難看地牽著小女孩的手離開了。
名牌滾落,掉進了下水道。
這次的收獲不小。載著滿車小貓崽的麵包車從軍械庫前呼嘯而過,駛進了旁邊不遠的小區。過車風吹起時青眼前的額發。心裏吐槽著軍械庫的垃圾審美,能把工廠當做總部也沒誰了。這裏是中島洋子曾經灑過血汗的地方,其感情深厚,說是摯愛也不為過。而現在,她卻在信中囑托時青將它埋入地底。
那天清晨,中島洋子提筆寫下了她的絕筆信——
【我不知道該如何稱呼你。首先,歡迎你來到我們的世界,奧特戰士。但這個世界可能會讓你失望了,它並不是那麼美好。相反,現在正是最糟糕的時候。軍械庫妄圖開發出超時代的武器。武器一旦麵世,帶來的隻有無盡的災禍和毀滅。現在地球上唯一能阻止他們的隻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