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事情,都阻擋不了時間踏步向前。
慢慢地,忙裏偷閑之中,我對嶽展輝的仇恨也淡了。在這一段感情裏,我們都付出了太多。而一直甘心情願去折磨,是因為心裏還是愛著對方。
春節前夕,我處理好茶葉店的事情,獨自從濟南驅車回家。
或許是潛意識在作怪,一條走了無數次的路,到最後卻迷路了。現在回想起來,迷失的,從來隻有我自己而已。
掉頭的時候,我就像被一種無形的牽引力拉著,毫無意識地往嶽展輝老家的路上駛去。
想不到嶽展輝當時就站在路邊,正和身旁兩個人說話。風中的他穿著我買的藍色風衣,雙手插袋,身影依舊挺拔。
當時他不知道我已經買了汽車,估計也沒有留意到車上的人就是我。
我們之間就隔著兩百米左右的距離,遠遠望過去,他除了神色憔悴了一點意外,什麼都沒變。就連眉目之間的笑容,在冬日微弱的陽光下,還是那麼的溫柔。
走走停停,我的目光定格在他的身上,怎麼努力也無法挪開。
眼看嶽展輝就要轉彎離開,我咬下牙想要走,可是經過他身旁的時候,發神經似的按了一下喇叭。
站裏在距離我不到三米的男人,下意識地回頭望向我,目光在清冷的空氣中凝滯了那麼幾秒鍾,然後飛奔往我的方向走過來。
隔著玻璃,他的眼神如同蒙上了一層煙霧,十分複雜。站了好一會兒,他才輕敲窗戶,開口的第一句就是,“把手機號碼告訴我。”
我沒有說話,一直沉默,做賊似的回避他的眼神。
兩人就這麼僵持了將近二十分鍾,嶽展輝歎了口氣,無奈地說,“晚上,老地方,不見不散。”
直到我回過神來,他已經走遠了。我很討厭那句不見不散,因為我知道嶽展輝這個人比我還執拗,尤其在等待的事情上,正如他所說的,如果我不出現,他就不會離開。
我要去嗎?我會去嗎?
對於我來說,這個問題是糾結而難受的。
分開這麼久,我終於意識到自己一直徘徊在這段理不清的感情裏,早已不能自拔。我想他,在時間淡化了對他的恨以後,我可恥地發現自己還是控製不住想他。
想他的好,想他的溫柔和體貼,更想與他一起時浪漫而快樂的日子。
晚上,我去了柳樹邊,果然看到他的身影佇立在黑暗當中。
“我來了。”站在距離嶽展輝不到兩米的身後,我平靜地說了這些日子以來對他的第一句話。
他猛地轉身,灼熱的目光望向我。毫不猶豫地,他衝上前抱住我使勁地親,胡渣紮得我生痛。
久別的親吻,就像溺水時的救生圈,更像沙漠裏的甘泉,瞬間讓我感動得落淚。欺騙了所有人,唯獨欺騙不了自己,以及依然愛他的事實。
“臭丫頭,我想你了,很想很想…”嶽展輝緊緊地抱著我,冰涼的嘴唇緊貼我的額頭,輕聲地呢喃。一句普通不過的情話,就像花光了他畢生的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