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都市》reference_book_ids\":[6936055991200910349,7172136099932802062]}],\"120\":[{\"annotation_type\":\"0pos_info_v2\":{\"end_container_index\":120,\"end_element_index\":0,\"end_element_offset\":10,\"start_container_index\":120,\"start_element_index\":0,\"start_element_offset\":4},\"quote_content\":\"《黃金時代》reference_book_ids\":[6940952861119351839,6906412619704306702]}]},\"author_speak\":\"code\":0,\"compress_status\":1,\"content\":\" 你我本可以舒適地做自己
1.
老劉,是我們那屆的學生會主席,學院裏的風雲人物。
畢業後,他進了杭州的一家外貿公司,不久便跳槽到一家新公司,升職為總經理助理。2012年9月被外派到非洲,隨老板一起開拓一個全新的項目。
當時,他所在的公司是一家中非合資的貿易公司,在遠離城市的一個幅員遼闊的牧場上。公司的基礎設施很差,沒有網線,搜索無線網絡信號的過程猶如大海撈針,偶爾人品爆發地連接上網絡,QQ上國內好友的問候信息像是壓迫許久的彈簧一樣連番彈出,電腦便會毫無懸念地死機。有時工作需要,為了發一封郵件回國內,他不得不開車跑到幾十公裏外的城鎮上找網絡。
2012年微信還沒有風靡,我們之間聯絡的唯一方式就是電子郵件。
他會寫信告訴我非洲的風土人情,黑人兄弟大多單純善良,容易相處,隻是帶了口音的英文聽起來十分吃力。
非洲也並不似想象中的那樣,戈壁雖多,但也不是唯一。
他所在的地方屬於熱帶草原氣候,草木茂盛,雨水豐沛,常常在傍晚,波詭雲譎,電閃雷鳴,大雨傾盆,雨後的空氣總是清新得讓人想翩然起舞。
剛到那邊的時候,常常半夜無眠,隻好坐起來聽雨聲,腦子裏總是冒出那一句“君問歸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漲秋池”,便不由得想起國內的朋友,便給他們發信息,有的成功,有的失敗,畢竟和國內時差有七個小時,收到並能及時回應的總是寥寥無幾。
那裏的牧場美麗而寂靜,隻是偶爾半夜響起幾聲槍響,會把他從夢中驚醒。
我會告訴他自己在上海的新生活,我剛來這裏,舉目無親,孤單無助,下班後除了回住處,好像都沒有地方可以去,更別說什麼娛樂活動了。
工作日最喜歡午餐時間,大家坐在一起談天說地。
公司裏有一大半同事是上海人,他們說著我完全聽不懂的上海話,言笑晏晏,而我總是一臉茫然,默默地吃完眼前的盒飯,語言的障礙造就的是一種格格不入的疏離感。
有時我甚至會想,他們還不如說英語呢,好歹那樣我能聽得懂。
三個月後,我認識了新的朋友,也適應了廣告公司的快節奏,日子才變得忙碌起來。廣告公司好玩的地方在於,每接觸一個全新的品牌,就像是開啟了一段全新的旅途,一路上充滿了新鮮和刺激,倒是很合適我這種心情像天氣一樣陰晴不定的人。
很長一段時間,我們通過郵件,絮絮叨叨著畢業後各自的生活和際遇,把不敢展現給別人的脆弱和矯情一覽無餘地展現給彼此。我們都在陌生的地方,過著各自的生活,同時,又為各自的得意與失意打氣,為各自的夢想執著。
2.
不記得是寫到第幾封信的時候,我跟老劉突然斷聯了。
他的QQ頭像一直是暗灰色,人人網上也杳無音信。QQ上再次聯絡,已經是2014年下半年了,這中間的兩年時光,我們對彼此的生活一無所知。
畢業後,我們一直沒有見過麵,一直隔著千山萬水,用虛擬的網絡連接彼此。
直到去年公司在北京有一個項目,作為項目負責人的我被外派到北京幾個月,全程跟進項目執行。到了北京後,我一直在忙項目的前期籌備,10月底才抽出空來約老劉出來,一起吃飯敘舊。
了解我的朋友大多知道,如果對方不是很好的朋友,我是不會在久別之後,主動約出來見麵敘舊的,因為我很害怕。
生活中總有一些人會隨著時光的推移變得無關緊要。可能其中有些人你不想見,更加不敢見,你害怕自己沒有辦法應對已經物是人非的塵封過往,你害怕自己小心翼翼珍藏的回憶在對方那裏搜尋不到一絲一毫的痕跡。有情人變陌路,好朋友變疏離,仿佛在這個光怪陸離的人間,談永恒是一件極為可笑的事情。
隻有那些最要好的朋友,在久別之後,我才敢約,才敢見麵,隻因為心裏還藏著一份篤定。縱然時光無情,至少,你還是你,我還是我。即使,我不是我,你不是你,隻要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你依然是我認識的那個你,我也依然是你認識的那個我。這樣,就已經足夠了。
所幸,我與老劉之間並沒有見與不見的煩惱。
我們約了在三裏屯的一家雲南菜餐廳碰麵。老劉穿了白色的襯衫,背了個膠片相機,遠遠就看見他挺拔的身影匆匆而來,近了才看見他留了幾縷小胡楂兒的幹淨笑臉。
“這麼久不見,還是這麼矮,你怎麼不穿高跟鞋?”
“你忘了你個頭兒一米八七了,在你麵前,我穿不穿高跟鞋有區別嗎?還有,我比較感興趣的是,這麼久沒見,你彎了沒有?”
沒錯,這就是我們的開場白。
朋友間的相處方式千奇百怪。有些人的友誼是建立在互損中的,譬如老劉和我。還有些人的友誼是建立在談天說地上的,譬如我和老劉。
餐廳裏人不多,隻零星地坐了幾桌客人,菜卻上得很慢,似乎有意留足時間供我們聊天。
“如果我現在自拍的話,你會吐槽我嗎?”
一般來說,跟陌生的朋友一起吃飯,我是絕對不好意思自拍的,害怕被別人吐槽。隻有在熟悉的人麵前才無所畏懼,所謂的詢問隻是象征性的陳述。
“不會,因為你自拍完了,還要幫我拍。我要拍側臉。”
“靠,我就知道。”
如果說自戀和自拍都是一種病,那我跟老劉一定是病入膏肓了。
“記得幫我拍側臉,我這個座位的光線,拍側臉比較好看。”他又補充了一句。
“知道啦,相機給我。”
“等下,你取景和對焦都有問題啊,我示範給你看……”
語罷,他搶走了我手裏的相機。
我不服氣,故意擠對他:“你一個直男,這麼喜歡自拍真的好嗎?”
“我這叫愛自拍,有態度!”
“Fine,你贏了。網易怎麼不請你去代言?”
“等一下,你剛才P好的那張照片給我看看。”
他看著我戲謔道:“嘖嘖,PS技術越來越好了,皮膚變白了,臉也更立體了,原來這就是你眼中的自己。”
“拿過來,不給你看了,就知道你會說我。哪有那麼誇張,我一般不PS的,隻是習慣了在照片上加好看的濾鏡。”
“你怕什麼。難道,你忘了我眼中的我?”
這句話一下子逗樂我了,一般人還真理解不了這句話的奧妙。
嗯,是的,老劉的所有自拍照片都風騷得一塌糊塗,一會兒文藝,一會兒頹廢,一會兒妖嬈。他能這段時間把自己拍得像胡歌,另一段時間像張震,再一段時間又是金城武,搞得我經常懷疑這是不是我認識的那個人。
“你有沒有發現自己現在講話有很多語氣詞?”他突然冒出來這麼一句。
“嗯,有嗎?你這麼一說,好像還真是,這樣很奇怪是嗎?那我以後注意。”
“不,多用一些語氣詞,能顯得你溫柔一點兒。”
“滾,你一天不損我會死是吧!”
“交男朋友了沒?”
“沒有啊。好像一直都沒遇到特別喜歡的人。前陣子,有個男生想追我,不過態度並不明朗,我也沒放在心上,後來勤快了一陣子,人就消失了,沒什麼感覺。”
“跟我想的差不多。你現在好像很宅,隻會讓別人望塵莫及。有時釋放下天性,會讓人覺得更真實,更容易親近。畢竟每個人都有最本真的天性,就是我們小時候那會兒的樣子,掩飾不了的。”
“我不知道,我一直以為真的愛情是遇見了必會在劫難逃,是我非你不可那種。但現實裏大家往往都喜歡做化學實驗,跨越千山萬水,閱人無數,把自己的感情放在不同的人身上實驗,與A沒有化學反應,那就試試B,與B沒感覺,再換上C,很多人最終能走到一起,不是刻意為之的緣分,就是權衡過後的結果使然。而我總天真地以為自己還有選擇的權利,總之,我不想做化學實驗。”
“你沒明白我的意思。男人對女人的第一直覺很重要,你習慣上來就把男人置於哥們兒的地位。一般來說,從一開始你就沒戲了。如果我喜歡你,即使在中間的過程中,我們看似是一種哥們兒的狀態,但那種感覺一定是不一樣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如果身邊有還不錯的人,就應該放下自尊和矜持,主動一點兒。”
“對值得的人收斂你的高傲,那不叫放下自尊。如果對方對你也有感覺,他會懂你,會體會到你的用心的。而且,這個世界上壓根就沒有什麼‘默默喜歡’,是火柴總歸要燃燒的,除非你看走了眼,他隻是個棉簽。”
“火柴和棉簽?這個比喻倒有點意思。我以前沒像你這樣想過,可是那種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的人,我也不會覺得可惜。感情哪裏那麼容易收放自如呢?真的能做到收放自如的感情,大概從一開始就沒有真正投入過。別說我了,你呢?你女朋友呢?”
“前陣子分手了。她常常鬧脾氣,說我不在乎她,都不怎麼陪她,隻顧著自己的工作和不著調的夢想。我現在也確實定不下來……”
“你不是定不下來,你是心裏裝了太多事情,有太多目標和夢想還沒有實現,你害怕被感情拴住,也怕自己辜負了人家姑娘最好的時光。所以,幹脆分手,不去挽留。”
“你別像個神婆似的,一開口就猜個七七八八……”
“沒辦法,直覺太準了!”
3.
吃完飯,兩個人慢吞吞地遊蕩在三裏屯的街區裏,邊走,邊聊,邊拍照。
有時,我們會從一身戎裝的兵哥哥身邊路過,隻見他正氣凜然地駐守在使館前,我總是調皮地朝他敬個禮,老劉則慣性地拿起相機,對準鏡頭抓拍畫麵。我一直都覺得,軍裝才是最帥氣的製服誘惑。
之所以選擇在三裏屯碰麵,是因為我一直情迷北方的秋天。
南方一年四季都是縱情肆意的綠意,即使是秋冬時節也難覓古詩中落葉蕭索的離愁和憂傷。北方卻不一樣,隻有在北方才能看到“半是蕭索,半是欣榮”的滿目金色。而北京秋天最美的角落,非三裏屯使館區的銀杏大道莫屬。
從三裏屯最繁華喧囂的路段北行,一旦過了東直門外大街,便自然生出一種僻靜悠遠之感,接著再走百步左右,就會遇見往兩邊延伸的東五街和西五街,秋日裏最美的風景便撲麵而來。
常年騷擾北京城的PM2.5,那天也頗為識相,並未出現,天空是純淨的藍,明媚的陽光穿過金燦燦的銀杏葉,好像隻要將攤開的手掌握住,就能將這秋日的暖意圈在手心裏。
地上隨意散落的銀杏葉,美得像是電影裏精心設計的布景,害得我一路小心翼翼地避開每一片落葉,不忍心踩到它們,生怕破壞了這片寂靜的美好。
突然響起的手機鈴聲劃破秋的寂靜,一看來電顯示是老板,猶豫了幾秒後,我還是接了電話:“啊……哦,好的,知道了,我馬上回去處理。”
望了一眼身後的老劉:“項目那邊臨時有狀況,我要回去處理一下。今天不好意思了。”
“不用那樣看著我,你有事忙就先走好了。我留下,多拍幾張三裏屯的秋。”
“嗯……”
項目結束,回到上海,看他微信上發的狀態,我才知道老劉那天原本也是要加班的,隻是答應了帶我逛逛,所以特地去找老大批了假期。在谘詢公司工作的他,那陣子也一直是忙成狗的狀態。我有點不好意思,給他發了一長串的信息,結果他隻回了七個字:“你不矯情會死嗎?”
“嗯,會死。”
4.
有次因為個人問題跟爸媽鬧了很大的別扭,心情極度糟糕,於是把自己一個人關在昏暗的房間裏,隨手發了一條十分委婉的朋友圈,吐槽說,想被理解有多難?
三十秒後,琪連發了幾條微信:“人呢?在幹嗎呢?跟家裏人不開心了?”
我回:“你怎麼知道?”
她說:“我怎麼會不知道,我還不了解你。”
我回:“嗯,反正心情很差。”
她說:“要不要出來走走?我還沒睡,不過剛洗完澡,得換身衣服才能出門。”
那晚,琪站在冷風裏陪我聊了很久。
我們的對話不能幫我解決任何實際的問題,但她如冬日陽光般出現,治愈了我那個夜晚的百般惆悵。我能一五一十地告訴她發生爭執的前因後果,把所有的矛盾和醜陋展現出來,不用藏著掖著,不用包裝修飾。
隻因為我們從小一起長大,隻因為我們是最好的朋友,隻因為我可以在她麵前坦然地做自己。換了別人,我一句話都不會多說,隻會回一句,沒事,朋友圈是亂發的。
有段時間,辭了職還沒找到新工作,加上旅遊、換新房子花了很多錢,手頭又緊張起來。跟飛打電話,聊到美妝護膚之類的話題,她隨即給我“安利”了一堆奢侈品。
我開玩笑說,最近窮成狗,暫時不亂買東西了。
她聽了,當即問我,是不是沒錢花了,你要多少,我給你轉賬吧。
我說,我就隨口說說,沒要借錢,我有錢花。
她說,那你要錢的時候說一聲。
我說,好。
在這個功利的時代,能在你困難時、能在覺察到你可能需要錢時,主動提出借錢給你的,都一定是真愛了吧。
我在阿飛麵前,不用裝款爺,不用假裝自己在大上海混得多好、多體麵,可以跟她分享我的苦逼和困窘。而在三線城市工作的阿飛,也不用因懼怕被借錢而哭窮,假裝過得很清苦。我們都太了解彼此,太知道要怎麼跟對方相處了。
5.
我知道你們每個人都有很多朋友,也知道你們的生活看起來都很熱鬧。
似乎有很多人可以一起消磨時光,似乎有很多人可以肆意玩鬧。可是,你的大部分朋友“兼容性”都很差,能閑聊八卦的,未必能談人生理想;能喝酒吃肉的,未必能陪你長途跋涉;能陪你作天作地的,未必能陪你走過心裏的曲折……
但一定有那麼幾個人,他們的兼容性極強,跟你的匹配度極高。
他們可能比你自己還要了解你,他們知道怎樣相處讓你最舒服。你在他們的麵前,開心就笑,難過就哭,想高冷就高冷……多重人格自由切換,毫無障礙。
他們見過你最好的一麵,也見過你最糟糕的一麵。你可以不化妝就去見他們,不用擔心他們會在聚會後把你的醜照發到朋友圈;你可以在心情不爽時,擺出一張臭臉,不用擔心他們會因此不快;你可以因工作放他們的鴿子,不用擔心他們把這個記在心上,與你疏遠;你可以在遭遇困難時,第一時間給他們打電話求助,不用擔心被拒絕;你可以在情緒壓抑時,跟他們分享藏在心底的陰暗小秘密,不用擔心他們會因此看低你,指責你,轉身跟別人當笑話一樣分享你尚未愈合的傷口。
像這樣,讓你始終覺得舒服的朋友,才是真正的好朋友。在他們麵前,無論何時何地,你都能舒適地做自己。這樣的朋友,更值得你去結交和珍惜。
白衣少年啊,讓陽光照進你
1.
有個很要好的朋友,最近意誌消沉,生物鍾紊亂,微信上跟他聊天,反應遲鈍,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前兩天,我開玩笑地說,×××,等我賺到一筆巨款了,請你出去浪吧。
他說,不用了,他浪不動了,不如歸隱山林,歸園田居。
他說,以前也一直覺得他是一個很正能量的人,雖然正能量這個詞從文藝青年嘴裏說出來,呆板又俗氣。
他沒有具體跟我聊是什麼事情,隻是說需要一些時間。
可能他在短短幾個月的時間裏遭遇了很多不好的事情,人生軌跡發生了新的改變,站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十字路口,未來看似有很多選擇,卻不知道該選擇哪一條道走,也不知道選擇了以後,能不能到達他想去的遠方。
我隻希望他能快點振作起來,滿懷期待地奔向一直渴望的遠方。
2.
孤單和不安,像是一對親密無間的雙胞胎,如影隨形地伴著你成長。我們,越長大越孤單,越長大越不安,越長大煙火氣越重,隻能負重前行。
突然有一天,全世界都在說,你是個大人了,要像個大人一樣不動聲色地生活了。洶湧的時間洪流用力推搡著你往前走,猛地把你推進光怪陸離的世俗深淵,全然不顧你臉上的惶恐和心底的不安。
好像所有的人都忘記了。忘記了,你從來沒有一個人翻過崇山峻嶺,露宿在人跡罕至的深林;忘記了,你從來沒有一個人麵對燈紅酒綠,在觥籌交錯中虛與委蛇;忘記了,你從來沒有試過對著討厭的人談笑風生,輕鬆自如;忘記了,你從來沒有試過對著明知是錯的事情,置身事外;忘記了,你從來沒有試過用漠然的氣息,擊潰對麵渴望求助的眼神。
你還做不到對這個瞬息萬變又充滿套路的世界應對自如,但你已經慢慢認識到,這是成長必須經曆的考驗,每一個人都是這樣過來的。
生活原本就是人間煙火和一地雞毛,誰也不能完全超然。你要學著一個人走未來的路,學著一個人為人處世,學著一個人打理生活,不畏山長水遠,踽踽獨行。
王小波在《黃金時代》裏說:“那一天我二十一歲,在我一生的黃金年代。我有好多奢望。我想愛,想吃,還想在一瞬間變成天山半明半暗的雲。後來我才知道,生活就是個緩慢受錘的過程,人一天天老下去,奢望也一天天消失,最後變得像挨了錘的牛一樣。可是我過二十一歲生日時沒有預見到這一點。我覺得自己會永遠生猛下去,什麼也錘不了我。”
我今年二十七歲,我二十七歲的生日願望是,永遠活在王小波筆下的二十一歲。
希望有一天,我們足夠強大,強大到任何時候都能冷靜思考,有條不紊地處理問題;希望有一天,我們足夠睿智,不認為這個世界有多好,也不認為這個世界多壞,不再簡單地用黑與白的思維方式去認知和切割世界;希望有一天,我們足夠包容,包容不同的思維方式,包容不同的生存模式,尊重一路上遇見的每個人。
但我更加希望,希望我們永遠年輕,驕傲不妥協;永遠生猛,勇敢不狂妄,可以單純得像個不懂世事的小孩子,也可以聰明得像棵洞悉世事的智慧樹。
3.
我很喜歡紮西拉姆·多多的這首《少年,少年》,每一次讀都會有新的感悟。
少年
少年你仍然青澀如初嗎?
在我已經很斑駁的時候
少年
少年你依舊純然不動嗎?
在我漂泊了很久之後
少年
少年你還相信美好嗎?
當我遊走在這世道的窄口
少年
你不能老去
不能
你要堅強地留在歲月的岸上
那些沉重的、流離的和虛妄的
都讓我一個人去經曆吧
而你
隻需要穿著你的一身白衣
讓陽光照進你
你要明媚地笑著
等我滿身風塵地
回來認取
4.
你要堅強地留在歲月的岸上,那些沉重的、流離的和虛妄的,都讓我一個人去經曆吧。而你,隻需要穿著你的一身白衣,讓陽光照進你。你要明媚地笑著,等我滿身風塵地,回來認取。
也許是我太矯情了吧,每次讀到這首詩的最後部分,都特別想哭,因為這幾句,又窩心,又治愈,可能隻有經曆了一些人世滄桑的人才會懂。
因為,我的心裏也一直住著一個白衣少年。
當然,這個白衣少年不是少女時代暗戀過的男生,而是我最欣賞的那一類人,雖有瑕疵,但心靈純淨。
那個刻在我心尖上的、纖塵不染的白衣少年,不費吹灰之力就霸占了很多關於美好的形容詞。他純粹,有著明朗的笑容,有著澄澈的瞳孔,有著挺拔的身姿,衣袂飄飄地在人世間行走。
他的邏輯很簡單,他的世界也很簡單。
因心靈通透,遂腳步輕盈……沒有過重的物欲,沒有多餘的牽掛。
5.
為什麼會這麼迷戀那個白衣少年呢?
因為,他是住在另外一個星球上,我無法親吻、擁抱的小王子;因為,他是我在這個星球上,用盡一生力氣也夠不到的明月皎皎;因為,他是在世俗掙紮裏的我分裂出來的另一個人格,一個晶瑩剔透,沒被汙染的我。
所以,少年啊,你一定要等著我,等著我回頭去找你。
但現在不行!我還很好奇外麵的花花世界。外麵還有很多新奇的事物,我沒有親身去體驗;外麵還有很多心心念念的問題,我沒有去找到答案。我的心智還不夠健全,心胸還不夠寬廣,知識還很狹窄,眼界還不夠開闊……
我要去生活,去體驗……在世間行走,在人群裏穿梭,在聚散離合中觸摸喜怒哀樂,在生命消耗中,了卻此生的期待和心願。
與生命初遇時,我們每個人都是一張幹淨的白紙——沒有顏色,沒有畫麵,沒有聲音。之後,在時間的拉扯中不斷成長,有了燦爛的顏色,有了變幻的畫麵,有了動聽的聲音,與此同時,也不小心沾染了許多世俗的塵埃。
人生最偉大的樣子,就是活成一場輪回。我們先把自己從一張白紙變成一幅畫,再從一幅畫變回一張白紙。所以,白衣少年,你一定要等我。
你要讓陽光照進你,而我想要住進你的身體裏,那才是我今生最渴望的宿命。
世上沒有一種酒,能讓你不去期待新的酒
1.
她說,我也不知道要怎麼形容了,那種感覺就好像你一直喜歡喝某種牌子的酒,可你看到了酒單上新出了一種招牌酒,便忍不住要嚐試。
彼時,我跟小萱坐在一家安靜的酒吧裏,她借用手中的酒來比喻感情上遇到的新困惑。
我說,我能理解,但是沒有一種酒,能讓你不去期待新的酒。
林是小萱在一個主題放映活動上認識的。
《愛在黎明破曉前》是小萱很喜歡的一部電影,剛好有家咖啡館周末“愛在三部曲”連映,她提前一周報了名,打算跟男朋友一起去看。
結果,男朋友公司臨時加班,她隻好一個人去了。剛坐下來的前三分鍾裏,她還在跟男朋友慪氣,黑著臉給他發微信,說咖啡館裏有好幾對情侶,怪他不能陪自己。
電影裏,美國青年傑西和法國學生塞麗娜在開往奧地利的火車上一見鍾情,他們一路上聊語言,聊婚姻,聊死亡……言笑晏晏。她投入劇情裏後,之前的氣也就消了。
第一部結束、中場休息時,她抱起了老板養的貓,逗引著它解悶。
誰知才逗了它一小會兒,那貓咪就鬧著要脫身。她一鬆手,貓咪立刻跳到了鄰座的一個男生身上。小萱麵無表情地用目光打量了那人一遍,心想,為什麼貓咪好像更喜歡他的樣子。
那人仿佛看穿了她的小心思,笑了一下說,這隻貓叫酸奶,有點傲嬌,我經常來這家店,所以跟我更親近些。
哦,原來如此。
你也喜歡剛才那部電影?
嗯,很喜歡,浪漫又平淡,看完覺得很幸福。
因為搭乘同一條線路的地鐵,散場後他們結伴同行。
末了,加了微信,偶爾會在上麵聊天。
2.
那之後,他們每聊一次天,小萱對林的好感就會又多一點兒。
林在她腦海裏的形象越來越美好,他喜歡旅行,喜歡看電影……博學強識,品位不俗,甚至連隨手發的幾條朋友圈,都散發出一股清新的小資氣息。
那天約會,她跟男朋友一起看電影。她坐在熟悉的咖啡館,看著林之前坐的位子,於是林抱著貓咪逗弄的畫麵,一直在她的腦海裏揮之不去。
幸好,當時看的是警匪片,一臉投入的男朋友並沒有發現她的異常。
可她自己卻嚇得不輕,想盡快理清楚這種感覺到底是什麼,不然遲早會做出對不起男朋友的事情。
於是,她找我喝酒傾訴。
小萱跟我描述與林的初遇以及林這個人時,用了很多生動的形容詞。
單憑這一點,我大概可以斷定,與其說是傾訴,不如說是一種試探,她試圖將我帶入她的劇情裏,站在她的立場上思考這個問題,好為自己的心猿意馬找到一個比較合理的理由。
我問,除了那次看電影,你們私下裏還見過嗎?
小萱猶豫了一下,說,沒有,就那一次。
我又問,你覺得自己喜歡他什麼呢?
她說,她不知道,林很優秀,聊天時,很難不被吸引……
“所以,你隻是欣賞他,並不代表你喜歡他。女人很容易被有才華的男人吸引,但這種吸引要麼是一時的荷爾蒙作用,要麼是特定場合下的情愫升級,不能等同於愛情。這種吸引升級成愛情是需要條件發酵的,比如日久生情,比如心靈契合……”